伏索戈壁,是人类在广袤地域里最边缘的一处地带,也是连通另一片未知区域的其中一个出入口。在戈壁滩正中央,有一个驿站,名为:伏索经营服务型综合门路店。当地的人简称:伏索店。伏索店主要接待来往各地的“除妖卫士”。因为在未知的区域里据说活动的大多是非人类,以持有特异功能的妖兽居多,偶尔妖兽也会来骚扰人类的生活,因此在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里人们结合各种各样的方式同妖兽们作战,最终形成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七大宗派:剑宗、神宗、贤宗、暗宗、药宗、灵宗、静宗。而有组织及没组织前去斩除妖兽的人,其美名曰:除妖卫士。
“老板,给点吃的吧,两天都没吃东西了~”几个身着破破烂烂乞丐样的人委屈的摇晃着掏酒棍,对店老板又是弯腰又是磕头的。
伏索店老板,虽人有点矮小,但长得很结实,还有几个大肌肉块,双手狠狠地敲击着桌子:“哼,你们这帮人,被外面的妖兽吃了都不觉得可怜!” 站在店后,一位年幼的小女孩听到声音后拉开帘布,探出了半个头。见到那群脏兮兮的乞丐后想说什么,但又有点顾虑没有出声。店主回头一看,马上说道:“女儿!给我回去干活!不准你再同情他们了,得寸进尺!”
小女孩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愣了一下,有点无奈的放下帷布。
“呵~你们呀,也活得有价值点好不好。想想我们这些除妖卫士,捍卫着大家的幸福,你也不觉得羞愧呀。你们是没有体验过那种上阵杀敌的气氛。”声音是从不远处桌边传来,仔细一看,此人气度不凡,颇有绅士风范,一头中等长的柔发,帅气的长脸,有点酷却不拽味的黑皮外套,最特别的莫过于他手上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此人的名字是:萨蕾,外号:千笑。
其中一个乞丐说道:“啊?除妖?那可是会死人的,我可不去。”
萨蕾道:“呵~我带你出去转一圈呀,保证你活着回来好吗。”
“导师您别跟他们废话了!”店主的语气明显好了些,“这群人,我今天就把他们赶出去!”
“哦~说到……额(打嗝声)……做、做到哦。”一个手还拎着半瓶酒的女人,头发挺长,但有点乱。伴有醉意的说,“省的……额,省的我,总闻到一股怪味。”
萨蕾听此一言,笑了笑。放眼望去,伏索店里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商人、学者、勘察者、旅人、以及除妖之人。一般自外部特征也是能分辨出宗派来:像腰佩剑者,大多是剑宗的人;背个标准的大箱子者,大多是药宗的人;偶尔有几个身着黑袍,嘴脸均不外露的家伙,那就定是暗宗的。
像个别驿站里,有一俩流浪者也算正常,毕竟平日最能混上口饭的就属这了。
但是也许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得到,在那三五个乞丐同时乞讨店主时,在店门口还坐靠着一个乞丐。他的衣服不是太脏,只是很旧了,睡在门口的柱子根晒着太阳。虽是男人但头发很长,看上去很久没有清洗过了,头发遮盖住了他大半截脸颊,熟睡了的样子。
“咚”“咚”有人踢了他两脚,紧接着又蹋了两脚,但他好像还没醒来的意思。 “切,碍道!”手一挥,一季重气压打在他身上,将其推开十米远。此人便擦擦手掌走了进去。
“哇~霖儿,你就不怕把他打死了?”萨蕾咄笑着说。
“哼,谁叫他挡我道,死了也好。”
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说道:“真不愧是剑宗的人,比我预计的可早了三个时辰完成B级别的任务呀。”
萨蕾咧嘴笑道:“牧师你也不看是谁才能管得住我家的霖儿。”
女孩轻揍了一拳在萨蕾脸上,撅嘴说道:“谁是你家的。”
醉倒在一旁的女人,摇了摇杯中仅剩的半滴酒:“唉,真羡慕这对情侣,我的白马王子在哪儿呀。”
才发现,刚走进来的女孩气宇不凡,1.6米的身高,头发是青蓝色的,瀑布型的拉到了后臀上,一对独挑剑眉入鬓,腰栓一把合身的长剑,更显贵族霸气。她便是当今剑宗的天才剑客——阮芯霖旗。
“霖旗姐姐你回来啦!”刚在帘布后的小女孩兴奋地跑了出来,扑到阮芯霖旗的怀里很是亲切,“想死我了,我还以为今天见不着你呢。”
阮芯霖旗摸着她的头说:“不是跟你保证过嘛,去去就回。”
这时,旁边的几桌喝茶的人传出了窃窃的议论声:“是B级的任务耶!”“B级的妖兽至少在十里以外,可她连半天都不到。”“我们至少也得三人组队才能完成呐。”……
萨蕾心想:这便是剑宗的实力吗。 再一回望,刚刚在柜台前的几个乞丐早已消失了踪影,想便是“大人物”回来了,不敢多待吧。旁边的店主也有点心存感激,摸着后脑勺笑着说:“哎呀,我家小孩就爱黏着您。”
阮芯霖旗道:“我也喜欢她,蛮乖的小孩,没事。”
只是也许所有人又都没有察觉到,在门口的柱子根旁躺睡着一个人——那个长头发的乞丐。没人知道他是从十米外走回来的,还是爬回来的。总之,没人看到。更何况,谁会去在意一个乞丐的一举一动呢。
正当闲人聊天,故人重逢,佳人品茶饮酒之际,一位伤痕累累的人从店门口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看样子伤得很重,每走一步都会溅上几滴血。稍不慎,“嘭”一声倒在了店口,似乎是碍着躺在那睡觉的乞丐腿了。众人一惊纷纷望去,露出各自差异表情。不时有两三人围过去,大喊道:“李兄!”
这名李姓的男子倒在地上没有起来,亦或是无起来的力气了。旁边一人慌忙扶住他:“李兄,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那是药宗输送员李魁?不是早两天去前线送药了吗?”“李魁在药宗中的席次也是靠前的,竟然……”
店主忙走上前,说道:“赶紧,先扶到我房里面去!老婆,去请大夫!”
“不,不了……”李魁扬起手,已显很吃力,“先,先听我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阮芯霖旗与萨蕾也走了过来。
李魁连喘几口大气,道:“伏索前线的情报有误,咳……那绝,那绝不是普通的货色,至少……至少是A+级!”
“A+级!?”店内所有人都悚然起来,手拿酒杯的女人也眼渗恐惧,手一颤,酒杯落在地上,滑滚出悠长的音痕,没有尽头的摩擦声。
萨蕾摸着下巴,道:“A+级,不是圣兽也是神兽的级别呀。”
阮芯霖旗左手紧紧握住剑:“难不成,前去讨伐的人都?”
“他们掩护我先回来报信,估计,估计都……”李魁含泪哽塞说。
“嗒”剑往上抬了一下,阮芯霖旗面无神情地走了出去。萨蕾手一拦,说道:“霖儿,别冲动。B+以上都是宗主才能应付的角色,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阮芯霖旗明显很不甘心,这时突然从她身边出来一个身着黑衣头包围巾的人,发出平淡的声音:“伏索戈壁居然会有A+级妖兽活动,我暗宗对此种情报即感无知又觉有憾。估计前线战士凶多吉少,而且据我推断此处也极有可能受到A+妖兽的威胁。因此建议大家暂且离开此地,待我回去禀明宗主,再会知诸位下一步决议。”说完后,黑衣人便随着一股轻烟消失无踪。
“切,暗宗的人就会缩头缩尾。”
众人也开始小小的议论起来,有主战的,也有想撤退的。虽说伏索店一共有三十余人除妖卫士,但大家也心知肚明「A+」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人群散的散,离开的离开。店主首先背着李魁进了屋内,唯独阮芯霖旗一直在原地,默默的站着,还有陪在她身旁的萨蕾。几个乞丐也像模像样的伸伸懒腰开始离开了,有两个走上门口踢了踢还在睡觉的那个乞丐,大笑道:“喂,快起来,不然妖怪把你给吃了!” 男人经过一番挣扎后总算是睁开了半只眼睛,眯了眯站在自己身旁的一群人,漠不关心似的又像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撑着腰子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屁股背上的灰,一步一步的跟着那几个乞丐走了。
萨蕾看了眼一脸严肃的阮芯霖旗,叹道:“我知道,霖儿你很不甘心。但那绝不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的,请允许我自私一回。”
阮芯霖旗:“那我们俩一块去解决它!”
“不成。我的辅助型魔法已经帮不了你多少了。要么这样,等两个人回来。”
“等?”
“对。”萨蕾翻开手中的书,看了一眼,“时间是允许的。李魁从这来回的时间是47小时12分48秒,刨去他受伤所拖的时间。根据数据记载,妖兽的位移速度约为人类的五倍,算他十倍划去个零头就是4小时后来到这里,袭击伏索店。但你记不记得和你约好有两个人会在两小时后在这与我们会合。”
阮芯霖旗拐嘴笑道:“贤宗的文涛与灵宗的芊笺!”
萨蕾点点头:“到时我们四人会会A+的级别,只要配合得当,至少还能拖到宗主赶到的时候。”
阮芯霖旗偷偷一笑,显然心里的大石已落下。这时高大的男人与醉酒的女人走到门口,笑着说:“哈?就你们‘四个’呀?”
两人放眼望去,店内还有十多余人在镇定自若的坐在那,和刚刚喝茶的情形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有一种备战的紧张气氛。
萨蕾笑道:“哎呀,不好意思说错了。谢谢你们。”
“谢啥,就你小俩口是除妖卫士呀!” “呵呵……”
风沙弥漫,黄土飞扬,遥远的戈壁滩边,只剩几株能看得见的枯草。在众丘陵延绵之中,某庞然大物正“砰咚”“砰咚”的一步步爬过来。待青雾散去仰头凝望,那就像用石头磊积起来的巨大猩猩,从地面往上看,他的头颅只有蚊子般大小,吼声即凄冷又难听,这便是:A+级!在它正面前站着一个瘦小的人,用枝残剑撑着,打了声哈欠。手中的剑确实很破,剑鞘已锈蚀成斑,接口处还有蜘蛛网,看样子许久都没有**用过了。站在这的男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刚刚睡在伏索店门口的乞丐。他,怎么会在这里?
“鸣——”无法用文字形容出来的叫声,A+级妖兽像是在对着前面的矮人咆哮。男人确实瘦小,且凌乱不堪,张开嘴喷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此路不通,来者绕道。”
“鸣——”伴随着叫声妖兽一拳头砸过去,一声雷鸣巨响泛起黄沙满天。
伏索店内。十几人静静等待着,偶尔会向外探几次头。就这样缓慢地过了四十分钟,店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杂声更显别样。这时,一位留着小胡须的中年男人说道:“有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什么问题。”
中年男人摸着胡子说:“该来的没有来而已。刚刚魔导师您的计算鄙人一直就持有意见,但碍于身份没有说出来,想让时间来证明一切。但现在却越来越糊涂了。”
萨蕾回头轻蔑了一眼,冷笑道:“计算有误?没关系,请赐教。”
“细节上的疏漏我就不提了吧,我只提一个,那就是魔导师您的时间推断有误。据可靠情报,A+级妖兽的行动速度绝不是人类的十倍这般简单。”
萨蕾再次打开手中的书,定睛一看,大惊:“这……千?”
“对,至少是‘千’倍!”
“什么?!”阮芯霖旗也凑过头去,但在她的眼里萨蕾手中的书一个字都没有。她这才想起来,此乃专属于「导师」级人物才配持有的魔导书,非导师本人执有无一丝用处。因此萨蕾才被世人称之为——魔导师。
中年男人道:“本该早就出现在眼前的妖兽,但连影子都不见,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前线的战士成功阻止了它?但依李魁的伤势来看可能性不大。还是说……这前头,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
“呵~”阮芯霖旗的笑声。
萨蕾正觉奇怪,只见阮芯霖旗抽出腰中剑朝门口的柱子上指了指,诡异的笑道:“我也想证实一件事呢,刚刚在这的有几个乞丐?”
女人扮了个鬼脸,不悦的说:“五个,臭死了。”
“不,六个。门口还睡了一个。”
萨蕾:“额,是六个。五个在店里讨饭,有一个在门口。”
阮芯霖旗又笑了声:“那有没有人看见或记得,刚刚这群乞丐走的时候,在店后门共走过去几个乞丐?” 众人回望店后,那道偏门仅打开了一个小口子,有人从后面经过的话最多只看得见半个身子。阮芯霖旗见无人回答,将右手张开:“五个。”
萨蕾:难道?
“哈哈,太有意思了!”阮芯霖旗提剑飞奔向前,完全没有听到站在身后萨蕾的阻喝声,且越跑越快,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是我太疯狂?还是命运?你会验证这个荒诞的想法吗?
“哇,霖旗妹妹怎么了?”
“唉!”萨蕾边摇头边说,“没办法,我也知道拖不了多久。唉,跟着去呗。”
“哼,早就想主动干过去了!”众人一声吼,齐迈出了伏索店。
另一方面,伏索戈壁边缘。随着一声巨响,待沙烟散去,乞丐少年仍伫立在原地,仅用单手接下庞大的石头且毫发无伤,轻风一吹长发扬起,露出一张较为帅气的眼脸。少年无奈一笑:“看来无法用言语来沟通啊。”手掌逆时针旋转,竟把眼前庞然大物般的妖兽翻了个底朝天,极其不对称的情形出现在这一空旷无际的地段。趁妖兽在地上挣扎之际,少年手指竖起编织出几个简单的花形,脚边顿然冒出好几个金黄的圆形魔法阵,手掌一推,将妖兽击出百余米远,相对少年却显得别样轻松。
随着“咔咔”几声擦响,零落的碎石又被拼装在妖兽的身上,看样子刚刚的攻击似乎并没有太大效果。妖兽再次站立起来的时候,连身上都开始有“嘎嘎”的响声,对脚下的这位小矮人似乎已恼羞成怒。少年眯了一眼,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忽然扭过半个头看了一眼,顿了两秒后深吸一口气,正值此时妖兽两手合拳猛捶过来,可怜少年后面没有眼睛,“轰隆”一声定是被砸着了,就连地面也裂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待妖兽回神之际,却不料少年站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只见少年双手合拢往下一按贴在妖兽身上,口中默念:“先天之阵,八卦天龙,转!” 一道雷电劈下来,在闪过瞬间少年与妖兽同时消失不见。
几乎同一时刻,阮芯霖旗刚好抵达此处,但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的是几堆散碎的石块与地表长长的裂痕,还有几处不太明显的磨损痕迹。阮芯霖旗目不转睛的盯着四周,轻轻地吸上一口气。不一会儿,萨蕾等人也赶到了,那位酒醉的女人就是此时此刻也都不忘拿上一瓶酒,叹道:“这就是前线战士们和A+级妖兽战斗过的地方?”
“不是。”阮芯霖旗斩钉截铁的说,“这是刚裂开的,空气中还有未沉淀下去的灰尘,应该还在激斗中才对!”
萨蕾道:“也就是说刚刚被某人用特殊的魔法转移了。到底是谁?”
中年男人摸了摸沙土,又闻了闻:“浓厚的岩石味,而且妖兽的体积很大,至少是普通妖兽的二十倍以上。”
阮芯霖旗往前走了两步,提起手慢慢地挥舞,像是在模仿,口中喃喃“先这样”转了一圈“再这样”思考了几秒“双手肯定不行,只能单手”又翻了个筋斗“再如果是我的话……嗯,以伏索店为圆心的11点钟方向!” 不容众人想明白,阮芯霖旗像着了魔一样飞驰向前。萨蕾见此也只能摇头苦笑了。
“啊,结界也完成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了。”少年回望周边,满意地点点头。面前的妖兽大叫一声,双手撑天硬扯开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然后发了疯似的朝少年张牙舞爪。少年轻巧躲开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击,仅用余光应付这一切也游刃有余,边跳边想:哦~还差个隔声结界呢! 两手一拍,三步落地,仰头笑道:“OK,搞定!”
“轰——”紧接着一把巨型大剑横劈过来,正好拦下了妖兽的攻击,随即各层结界的缺口也逐渐扩张。阮芯霖旗踩在巨型剑把上,回头俯看,一种意料之中的表情:“找到了。”
少年(汗):“有没有搞错,知道张布结界是一道多么复杂的工序吗。”
阮芯霖旗握住剑把,巨型剑瞬间恢复成与自己等长的大小,走下来后说道:“小鬼,果然是你呢。”
啊,命运中的两人,终于相遇了。
少年提手一指:“小心后面。”
“啪。”阮芯霖旗抽剑速度无人能及,立于身后将妖兽的拳头挡在剑外,自己依旧未动丝毫,笑道:“能在一分钟内布完‘锁牢’、‘隐形’、‘隔声’三重结界,是个出色的魔法使呢,但你就这么有信心一个人解决它?”
少年眯笑道:“试试呗。”
“呵~”阮芯霖旗剑往上一削,将妖兽整只手臂割断,站在少年身边,“何不加我一个?”
少年眼睛淡下来:“无所谓。”双手摆动,此处空气瞬间变得清新许多。阮芯霖旗瞅了一眼,心想:竟同时修复完三道结界吗?而且至少又多加设了三重。 少年道:“啊,一共八道结界。”
阮芯霖旗:“……”
“来了!”
妖兽断掉的胳膊又再次接上,身上各关节的擦响也愈发愈大,奔袭过来的攻击虽单一却威力甚大,地面不一会儿已出现多个大坑。阮芯霖旗几剑挥击也越显吃力,心想:这就是A+级?
少年道:“普通的攻击已经没效了,只会使它的防御力越来越高。”
阮芯霖旗想,是的,妖兽的外壳已经硬得超乎想象。
只见少年双手合拢,迅速转换,念道:“火域·地狱岩浆;水域·双头水龙;风域·绞杀;气域·大空气弹。”四种力量同时从妖兽东南西北夹击而来,相撞爆炸瞬间少年纵身跳起,吼道:“土域·流星火雨。”几道耀眼火球自妖兽正上方坠落,堪比流星般冲击,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再次泛起沙石满天飞。
阮芯霖旗瞪大眼睛愣道:“竟然同时使出五种类型的魔法!!”
“还没完,小心!”少年拉着她手腕迅速跳起,原先站立的地方滑过去一道重拳。妖兽拍打着自己胸脯嗷天大吼,音色即浑浊又难听,从烟雾中走出来的它明显皮肤比刚刚黝黑许多。
阮芯霖旗叹了口气,仔细一看,说道:“你真是一流的魔法使用者,腰中的剑是你的魔法道具吗?”
少年简单说了“不是”两字后便又箭一般冲上前去。说来也怪,少年与妖兽的几轮对决均是用魔法,根本没碰他那把剑。难不成他的剑已锈坏无法使用了吗? 少年扭动着身躯,两根手指射出激光穿透了妖兽胸膛,但从中只掉落一些灰烬。未等回神,一个巨型手掌拍击过来,临近时分被一利剑斩断,原来是阮芯霖旗在侧旁,可能由于力道过猛自己也是气喘吁吁。两人贴在一起各盯着对方后面,他们站立的地方可谓如四根柱子般大小的躯体之中,要知道此妖兽的手指都比他们大上几圈。
少年道:“虽然很感激你的协助,但也别再逞强了,我一个人的话……”
“喂,我可是还没出招耶。”阮芯霖旗冷笑一声,神奇的事发生了:她双手握住剑把缓吸上一口气,用力一扮,手中的剑竟变成了两把,且是一模一样等分量的两把剑。
少年暗道:双剑?
阮芯霖旗跳在半空中,左剑插地右剑慢旋,四周突然漂浮出怪异的五线谱,踮脚后仰青蓝色的发髻在阳光照射下映出了淡红,只听耳弦一震,低吟:“曲目:丹顶鹤咏。”节奏由慢变快,轻盈舞步妖娆华艳,两支悬飞舞剑编织出来的图案犹如一对丹顶鹤在对鸣。此乃 神曲独舞·双剑!
少年:“……” 单手摆动,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阮芯霖旗道:“不好意思,在我的乐章里,魔法无效。”
少年:“……是吗。”
舞曲高潮,丹顶鹤羽翼横张,一对利爪将妖兽狠狠摁倒在地,对方在原地挣扎如此庞然大物竟毫无返手之力?!阮芯霖旗跳到高空,手中双剑瞬间变长变宽成“×”型立在妖兽的脖子上,如此娇小的女孩竟挥动比自己大上百千倍的巨型剑,这是何等壮阔的景象!又听弦音一曲:“剑舞·剪杀!”两把大剑顺势压下,将妖兽脖子切断干净且利落。阮芯霖旗踏云走了下来,宝剑复原回收长发随风飘起,待尘埃落定之时平息这早该平息的战场。
是该无奈的意料之中,还是应哭笑的笑脸相迎?总之,这只A+级妖兽又再次爬了起来,这是不争的事实。没有头地爬了起来,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妖兽一脚踩碎了落在地上的头颅,一声难听的叫声不知从何处传出来,“咔”妖兽的脖子上又长出了一个新的头,不过很明显比之前的要黑一个色调。
少年与阮芯霖旗心里同时想:开什么玩笑?
结界里没有过多的急风与沙尘,说是战场却也称不上狼藉,但用巨兽与矮人的对决来形容绝对不为过。妖兽大吼咆哮,喷出来的气流如刀子一般席卷过来。两人敏捷地闪过一道又一道,但对此有着不死之身的妖兽又有何良策?阮芯霖旗苦恼的沉下脸,确实这是有生以来自己第一次应对没有底的敌人,而少年则是一如既往的神情。
阮芯霖旗挡下几块碎石,小声的说:“怎么办?”
少年:“我一直在想,这大块头究竟是不是妖兽。”
“切,瞅它模样就知道肯定没错。”
“那么,”少年单手织起一层浅浅的魔法阵,“就验证一下。喂,美女,这回得请你帮忙了。”
阮芯霖旗靠在他身后,道:“说。”
“首先……”话还没开始,少年猛一扭头,盯着侧边,似乎突然出现什么变动。阮芯霖旗也感奇怪,沿着少年的视线望过去,不一会儿从那边缓缓隐现出十几人的身影来——萨蕾一行人!
阮芯霖旗兴奋地笑出声来,现在回想起,原来多的两道结界分别是“探知”与“单透”。
萨蕾一行人的赶到可谓是必要的支援,他们之间已近在咫尺。但他们在外面的人如同隔着一个世界,因为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哪怕就在眼前。萨蕾示意大家停下,说应该就是这里了。旁人正觉奇怪,毕竟这里空无一人,且又没有像之前见过的战斗痕迹。
这时,一位老者走上前用手揽了揽,前面的空气如水一样泛起了波纹。老者叹道:“相当精致的结界呀,少说也有六层。没想到剑宗也有如此人才。”
萨蕾道:“不,这不是霖儿擅长的,我敢保证。”
“那这是谁张布的,难不成还有别人。”
“布结界?真无聊。就好像我们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萨蕾心想:啊,这里面除了霖儿的确还有另一个人,哼,还是个男的。 想罢,萨蕾走到结界边缘,摊开手中的魔导书似是进行比对,不一会儿前面慢慢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结界里。阮芯霖旗愣道:“哪来的雾?十米外的物体都看不清了。”
少年:“「转质」了吗?看来有人想从外面破坏结界。哼。”
“喂,小心!!”阮芯霖旗大喝一声,妖兽的拳头已袭向少年。眼见这一击已无法闪躲,且少年似乎完全没有防备一直在留意结界的事。但这一重击无故停留在了半空中,妖兽的拳头既没有打出去也没有收回来,原来是触碰到了少年的一根手指,但又怎么会?只听少年口中念道:“禁术·定。”
阮芯霖旗内心紧绷了一下,心想:这招是……魔法禁术·超时间凝固结界?是以自己单向输出魔力锁定住对方,也包括自己。这是魔法使根本不会使用的禁术结界,需要大量魔力输出来维持不说,更重要的是很容易产生时间错乱,旁人根本不敢碰他们俩。他这时候定住妖兽,到底想干什么?
萨蕾手中的书自动翻着,似乎永远也见不着底一样,口中则念着咒文,里面的雾气也渐渐散去,显现出两个模糊的人影来;少年冷视一眼,单手摆动,雾气虽散去但两人的身影也同时消失了。
阮芯霖旗暗道:一只手用禁术定住敌人,另一只手却还能使用别的魔法,他……是怎样做到的?还是说他本就是如此厉害的魔法使。
萨蕾冷笑道:“灵境反射吗?呵~我的魔导书中记载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魔法,你加一道,我拆一道。”随着翻书的速度加快,结界也变得脆弱起来,眼见一层层结界被消退。在最后一层时,少年也深吸了一口气,磨牙,单手在空中画了个三角形,外面的萨蕾惊恐得退了几步,诧异道:“这是?”原来,在结界外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等边三角形将其套住,每条边都泛着不同的光,看样子不是那么容易能解开。
老者走上前,仔细对这个三角形打量了一翻,痴愣的说:“这个?难不成是……”
“哼,管它是什么!”萨蕾明显已生气,确实他担心着自己的恋人阮芯霖旗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萨蕾眼红耳赤,撕下魔导书中的几页纸,“嗖嗖”贴在了结界上,顿时引发出阵阵磁电,像是两种力量在相互较劲碰撞。
少年怒气上限,睁开双眼棱角变硬,骂道:“**&@,不知好歹!”瞬间,少年的左眼变成了红色,就在同时,贴在结界上的书纸被烧成了灰烬。萨蕾见状,愣在原地冒出一滴冷汗:究竟是何方神圣!?
片刻后,结界没再出现异样,少年也换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时,眼睛已恢复成正常色着。手往前一推,将妖兽击出百米远,揉了揉这只定住妖兽的手,似乎并无大碍。
阮芯霖旗跑到他面前,说:“你也真是的,至于吗?外面也有很多优秀的除妖卫士。”
少年道:“全是女的我就放进来。”
阮芯霖旗(汗):“你同我合作完全就因为我是女的?”
“呵~”少年轻浮一笑,望着前面又再次站起来的妖兽,伸出一只手编出一层浅魔法,说道:“接着上个话题,帮我一个忙控制住它的身体,一分钟即可。”
阮芯霖旗拐嘴道:“就这么简单?”
“啊,估计也不是那么简单。”
“那就露一手呗!”说罢,阮芯霖旗直冲向前,舞出双剑突然增大遁地跳起,转手一拍自此又截出一把剑猛劈而下。僵持一会,妖兽用力挥击,将她连人带剑一块甩开。阮芯霖旗利用惯性跳走滑移,暗自较劲,双手迅速摆动,念道:“第三章·剑雨咏!”顿时从空中落下数以万把剑,个个锋利无比且行速如电,虽大部分刺中了妖兽身体,但也似乎效果不大。阮芯霖旗随机拔出插在旁边的两把剑,接手刹那灵光一闪又变成了两把硕大型的剑,看来对付此巨型妖兽也是只有如此分量不可了。双剑一合,整齐出更厚的一把剑,高飞跳起用剑刃面强劲拍打,硬是用蛮力将妖兽左边身子打跪在地。没有过多的呼吸时间,妖兽又缓缓站了起来,阮芯霖旗愤激磨牙,转动剑柄由此又变幻出一把剑插在妖兽右半边身子用作支撑,嘴唇略动,地面插着的两把剑突然变大,形成四把大剑成扇形压在妖兽身上,阮芯霖旗则站在这四把剑剑把的交叉口上,眼见妖兽的咆哮越发越大,四把剑也开始摇晃,阮芯霖旗双手合并,盘腿坐在上方,口中念道:“土域·泰山压顶!”顿时,妖兽的头顶上方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座高山,将它压得动弹不得。
少年稍一惊,说道:“你是,双体质?”
阮芯霖旗笑道:“啊,据传至少七八百年世界才会孕育出一位集武术与魔法双体质的人出现。而我,就是这个年代唯一的一个。”
少年眼皮搭下来半截,像是在惆怅:“是啊,这就怪不得了。”
“喂,过去半分钟了哟。”
“嗯,谢了。”少年伸出单手,五指张开对准妖兽,身体及周边突然冒出金黄的光芒,脚下展现出连套三环的魔法阵,这时就连气流都凝聚在一条线上了。少年另一只手平开,前头秀发揽开渗出杀气,念道:“先天之阵,八卦天网,生肖天宫,星宿谷体。”
阮芯霖旗深吸一口凉气,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这……这是,卜星术士之族秘不外传的特技,传说中的魔法阵,先天八卦?!
宁静片刻后,少年仰起头怒瞪了一眼,吼道:“让开!”
阮芯霖旗还未回过神来,仓惶一跳,原先站立的地方及妖兽的身上都怪异的出现一纵透明斜长的气流贯穿,又听到一声吼:“无向指·破!”
随即“轰隆”一声巨响如波涛骇浪,刚召唤出来的山蛮与地面剑枝全部灰飞烟灭,整只妖兽也化成了一堆细粉随风飘零到四周各处,乃至——烟消云散。少年握住自己的手喘了几口气,盯着空荡荡的战场。看来这招不仅需要长时间的聚结,也需要自身大量的魔力。
阮芯霖旗叹了一口气,问道:“没看错的话刚刚你使的应该是‘先天八卦’,你是卜星术士一族的人吗?但我在卜星山上怎么没见过你?”
少年露出虎牙,仍盯着周围:“先不说这个,好像还没有结束,那家伙还活着!”
怎么可能!阮芯霖旗痴瞪着,要知道刚刚妖兽可是被粉碎得比沙子还要细小,任大罗神仙也难存活。但是……对,但是,事实却出现在了眼前,着实地摆在了眼前:又一阵风席卷而来,形成漩涡轨迹,所附带的沙石也越来越多,直至一层磊上一层,嚎叫声音逐渐大了起来,A+级妖兽再次组合完毕,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身型就像刷了一层油漆一样变成了漆黑色。
少年、阮芯霖旗:“……” 怪物吗?
妖兽像是在得意的咆哮,扭扭自己的身子,然后身体有一半又变成沙粒被风吹散,待两人回神之际,那消失的半边身子竟组合在他们身后!一季重拳冲击过来,将两人弹飞。阮芯霖旗差点倒地,用剑撑着,暗想:行动速度比之前快多了,而且外壳硬得超乎想像,刚刚的挥剑竟然被反噬回来,到底是A+级妖兽呀!
少年“呵呵”爬了起来,揉揉自己的胸膛:“果然不是妖兽,是非生物呀。”
阮芯霖旗道:“非生物不也属于妖兽的类别吗。”
“哼,以前可不是,区别可大了。”少年走上前,冷冷的瞅了一眼,前面的庞然大物拍着胸口大步冲了上来。这时,少年将左手两根手指**了右手手腕里,流出了淡淡血丝却没有溅出来。往回一拉竟将自己的大筋脉抽了出来,阮芯霖旗见此吓了一大跳。少年双手合拢,筋脉有序地环绕在手指上,念道:“禁术·同化!”
此时,从少年手腕里喷出大量血脉来,将妖兽一层一层围住,不一会儿,有几根脉脖渗透进了妖兽皮肤里,妖兽吓得连忙后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这些筋脉。连接上的血脉一根接上一根,相应少年的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并有些呼吸急促,断断续续的说道:“哼,非生物。你没有血液,我给你血液。你没有,神经细胞,我给你……神经细胞。你,没有痛感,我就给你痛感。你没有心脏,那……我们俩就共用一个心脏。”不错,随着脉搏的跳动,妖兽的体内也被强行安装上了一个蹦蹦跳的心脏,且跳动频率与少年的是一模一样。
阮芯霖旗跑上前,说道:“你又用禁术!这可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少年的呼吸明显变得不均衡起来,要知道若此妖兽全身脉络充实的话,那可是用上一百个人的数量还不够一半。少年闭着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主动脉的幅度是64赫兹,左右两根筋是33.5赫兹,其它筋脉,随着2d+1而递增轨速……”
阮芯霖旗一头雾水:“什么和什么呀?”
少年接着说:“瞅准它们共同相交的时候,将其断开,我与非生物就能分支了。”
阮芯霖旗顿然大悟,原来如此!刚刚的数据是人体筋脉的外露流动速度。由于各有不同,速度与震幅也各有差异,如今相当于“两人”共同拥有一个心脏在运动、存活,而如果在所有筋脉摆幅停歇的同一时刻于最薄弱处将其切断,没有心脏的妖兽会随着筋脉的惯性而继续运动,也就是“无心存活”,那么这个同化禁术也就解开了。只是,将其破解的难度又何止是“切断”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阮芯霖旗深知这其中的道理,表情相当严肃:“你这么相信我?要知道哪怕是一点点偏差,一根筋的疏漏,你……也会当场死亡的。”
少年:“动手。”
“明白了。”阮芯霖旗面部一片漆黑,手中双剑一晃,变出了长度不一的各种剑支重叠拿在手上,屏住呼吸,大步朝前踏地一声响,射出双眼独有的光芒,挥剑疾如风没有丝毫犹豫,浮动跳起,一根筋脉仿如隔水相离朝两个方向落差而去。飒风刮响,沙石乱打,少年仰躺在半空中,各筋络又缩回了自己体内,相应妖兽也不例外。
少年(笑):“感觉真不错,百分之百呢!”
“哼。”阮芯霖旗剑一甩,又变成了单剑,挺腰俯视,“小鬼,算你找对人了。我可是剑宗排行第一的天才剑客,阮芯霖旗!”
少年:“啊,久仰。”
两人拧头望去,妖兽蹲在地上像在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自己。挠一挠,又抓一抓,婴儿一般。阮芯霖旗亮出手中剑,吼道:“先试试!”一剑猛劈,割中妖兽臂膀,紧接着“唰”伤口溅出了大量鲜血。妖兽“嗷”大叫着在地上翻滚,那叫声,就是惨叫声。
正当阮芯霖旗得意之时,突然失去重心差点摔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这一块地表发生了异变,裂开了好几道裂缝。一会儿,从那裂缝之中透出淡淡的红心与气焰——岩浆!妖兽不停拍打着地面,一边拍一边吼怪叫声四周彻响,就连结界外的人都感到了一点什么。少年冲上前抱住阮芯霖旗跳在一处完好的地面上,但也不是很安全,四周已逐渐冒出滚烫的流动岩浆,看样子很快就会殃及到这里。少年不屑的说:“非生物,生气了吗。”
“哼,管它的!”阮芯霖旗眉头一皱,右手横于胸前,突然一阵怪异的风刮过来,照亮她青蓝色的头发,迎风展起之时背脊似有骨头蠕动的声音,慢慢突起,正欲放射,一只手搭在上面,往下一按又将其按了回去。阮芯霖旗惊疑回头,只听少年平淡的说道:“别用那对翅膀,那是曾被诅咒过的东西。”
阮芯霖旗:“……”
“啪、啪”他们站立的地面开始摇晃,不断喷出几束火焰来。正当愁苦之时,眼见这块仅有的地面也将被溶化,忽听沧桑一句:“魔法·召唤术。”
阮芯霖旗:“!”
一道灵光闪现,点缀这赤红的火海。一鸟状生物将他俩人托起,在光环隐退之时,原来在脚下的是一只巨大的七彩凤凰,盘旋于妖兽上空。站在凤凰头顶上的少年,满载霸气。阮芯霖旗坐在他旁边,一脸惊悚的看着这个衣服很旧的长发少年,暗道:兽界四灵兽之一的圣鸟——不死火凤。他居然,连灵宗的召唤兽绝技也会?呵~小鬼,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呢!
火凤眼珠转了一圈,往上飘移,冷道:“哟,我当是谁呢。这是多久没召唤过我的人呐。”
少年道:“别废话,等会就给我滚回去。”
火凤:“哼,还是这臭脾气,希……”
“闭嘴!”少年吼了一声,火凤也没再多说什么了。阮芯霖旗在一旁虽没接上一句话,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思考的。
待一阵沉默消停后,不死火凤载着他们转了几圈,少年看了看处在正中央的妖兽,想了一会,说道:“把岩浆吸干。”
“遵命。”火凤用力扇了两下翅膀,万倾岩浆在鼓动中入肚。少年双手横摆,念道:“土域·整合!”不一会儿,坑坑洼洼碎石成群的地面全部铺平,变成之前的地貌。阮芯霖旗说道:“别再浪费魔力了,它能破坏一次就能破坏两次。”
“哼,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吗。”少年双手一合,转换出从未见过的手型,口中念道:“奇幻——系术之异魔法·倍增!”
阮芯霖旗大叫:“奇幻系术?!”
“呵~”火凤说道,“看来地壳已经坚硬多了。那么,我就告退了。”说完后,浑身燃起火焰随烟消散。两人跳在地面上,少年走上前,单手伸直道:“我用束缚术将其束缚住,你一剑秒杀。”
阮芯霖旗苦笑道:“束缚术?你吹吧,知道我刚刚控制它一分钟就合并了多少把剑的硬度吗!”
少年:“能不能束缚住它,是我的事;能不能一剑秒杀它,是你的事。”
“呵,这话我爱听。”阮芯霖旗把住剑,已做好了准备,“喂,老早就想问你了。之前的不提,就说刚刚的召唤兽,那可是拥有不死之身的火焰鸟不死火凤。据传只有灵宗宗主能召唤出四灵兽。喂……你到底是谁?”
少年:“秒杀它后,就告诉你。”
“哈,一言为定啦!”
妖兽再次嚎叫起来,几击重拍地面无效后,笔直地冲向前,伸出拳头席起一阵强风,而相应少年只是站在那,没有闪躲的意思。阮芯霖旗不觉流下冷汗,也对,要把比自己大上几百倍的巨兽进行束缚,且还是暴走力量型,简直是天方夜谭,换做自己的话估计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但却不知怎的,阮芯霖旗对少年的话却出奇的很放心。
眼见妖兽已临近,少年竖起手指往上一拉,另一只手随即转动,念道:“奇幻·系术之异魔法——凌阵等边,独角三凌,锁!”
“唰”几下,妖兽前后左右出现一个等边三角形围住了自己,而妖兽则正处在这三角形的正中央。各边长附带色彩均不一样,且还在定时变换。少年手指又往下一拉,道:“再锁!”顿时,又一个立面三角形将妖兽困住,横竖都有一个三角形。如此一来,妖兽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阮芯霖旗痴呆性的看着:“这是……铸剑族的独门技艺——三凌阵!?”
“三凌阵?”萨蕾差异道。
老者仔细打量着结界外的这三根看似平常的光线:“啊,错不了。这就是「独角三凌阵法」,由四大家族之一的铸剑族所创。据说此阵牢不可摧,固若金汤,乃束缚与结界术中至高之技,没想到今日有幸能见。更不可思议的,这是由一个人完成的。”
“一个人?”
“不错,据传三凌阵需由四人同时操控方可运至巅峰,即阵内三人,阵外一人。但我想不明白的是,早在上千年就归隐的铸剑族,今日怎么会重现于世?”
萨蕾:“……”心想:霖儿,千万别有事啊。
结界内。少年眼色淡然,双手合并,念道:“植系·枯藤缠绕。”从地下长出几根偌大的树根缠住妖兽下半身。双手又一按:“土域·岩石黏贴。”地面又拱出一堆黏土来,像是刚湿润的混凝土,沾满了妖兽全身。少年紧接着念道:“气域·真空高压。”妖兽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少年站起身,冷冷的瞅着。的确,四种高强束缚法术同时使出,妖兽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阮芯霖旗拐嘴一笑,明白是自己该出手的时候了。半蹲下身,双手紧握剑把,手中剑猛然变长变宽插入地面,由此反将自己推行出去。阮芯霖旗踏着长剑出现在妖兽正上方,转手“呲”一下变幻出两把等大的剑,双手舞起口中喃喃:“第二章·金鲤鱼咏。”一曲滴水节拍浮空奏起,圆圈地段冒出透明的空气泡正缓缓飘跃,两把大剑随着自身的扭动分别劈、砍在妖兽身边,妖兽瞪住这一切也首次渗出了恐惧。曲终弦音散,虽是空旷地段却有余音环绕,阮芯霖旗淡出眼神,捏住剑把手指擦响,手中双剑瞬间变成四把,嘴唇抖动:“鱼鳞斩!”
“咔嚓”一声巨响,掩盖住了妖兽的惨叫声,四把巨型剑同时朝里斩切,“十”字型把它大卸八块,腾空跳起,阮芯霖旗握住剑把狠劈向前,利落地削断它的头颅,紧接着朝天放出大量鲜血。
阮芯霖旗轻步走了下来,剑一甩缩回了等身大小,妖兽残骸滚落得满地都是,鲜血染红了这片区域,也告示着这场对决的终结。
少年叹下一口气,微微一笑,看样子也轻松了许多。阮芯霖旗收剑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没想到第一次合作就如此得心应手,嘿~你小子是哪个宗派的?”
少年道:“无宗无派。”
阮芯霖旗愣了一下,要知道他的魔法境界在世界范围内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而却没有被当今的七大宗派发现?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世道给我们开的玩笑未免也太大了。阮芯霖旗还想说点什么,可突然间又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少年转身离开,道:“你来善后吧。”手指竖起,正准备解开结界时……
“?!”两人心猛一跳,一股超强劲的杀气席卷过来,充斥着这片空间,就连结界外的人都不寒而栗起来。阮芯霖旗颤抖着回头一看,一个黑乎乎的巨大身影遮住了半边天空,比刚刚的妖兽还要大上10倍,那简直就是一座山! “嘭嘭”两声响,发出沉老的语音:“儿子~儿呀,吾儿!!”
这个超大型的东西与刚才妖兽身体的材质相差不大,身上也是磊满了大块石头,且零零散散的还长了几棵参天大树。它跪在地上,手捧着散碎的石块,又哭又嚎,大喊“儿子”,但两人都清楚,那已是死物。
少年沉下眼,道:“是嘛,原来这非生物,是山神的儿子。”
“山神?”
“不错!”沉老的语音再次迸出,它提着几块碎石站了起来,“吾乃北冥山神,这是吾儿!而你们肮脏的人类竟敢把吾儿……把吾儿杀了?还吾儿命来!!”山神气疾痛首,一拳头闪电般冲击过来。
阮芯霖旗立即双手按地,吼道:“禁术·神殿!尊神召来。”
天空瞬间一片漆黑,山神与少年同时愣住了,这时突然闪出一点火光,如鬼火一般的扭动,成方型绕住了他们几个。不一会儿,从那火光后隐隐约约又出现了好几个超大型的身影。
北冥山神:“……”
“来的是,南冥山神,西冥山神,东冥山神,和中冥山神……吗?”少年淡淡的说。
阮芯霖旗跪在地上双手撑仍有点颤抖,未敢抬起头来,十分恭谨的说道:“怒吾等冒昧,请诸神英明裁决。”
南冥山神:“哦?居然被一个人类唤来吗?”
西冥山神:“北冥的事吾也知道,只是念及旧情未向诸位禀明,实感惭愧。但吾也万万没想到,北冥之子竟然坠入魔道……”
东冥山神:“坠入魔道?那不就是「妖兽」了吗。”
“嘭!”北冥山神怒敲地面,吼道:“吾不管,那是吾儿!!”
中冥山神:“住嘴!北冥。人类斩除妖兽乃正当防卫,这件事情已经清楚了。北冥,汝自请善后吧。”
北冥山神:“什……”
阮芯霖旗:“呵。”
四位山神纷纷淡化身型,裁决已定。西冥山神对北冥山神说了句“抱歉”后便消失无踪。中冥山神逐渐淡化透明时,巧合的穿过了少年的身体。中冥山神顿了一下,发出类似惆怅的小笑声:“是你?原来你没死。哼,是福是祸呢。”
少年:“……”
待四位山神全部离开后,阮芯霖旗大舒了一口气,起身站起打量着面前这位还不愿回去的北冥山神,心里少了许多恐惧。毕竟虽说刚刚屠杀的是山神之子,但现在有众神的裁决,估计北冥山神再怎么不乐意那也不得不服从吧。只是少年依旧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两眼死盯着山神片刻也没有离开,正当阮芯霖旗轻松转身走出一步时,少年“哗”一下把她推开,自己被一季重拳拍击到对面的石板上,呕出了一丝血。阮芯霖旗惊讶的望着这一切,不敢相信。
北冥山神眼珠突出,柿一样红,吼出悲嚎的声音:“我不管,我不管!那是我儿子,我儿子,还我儿命来!!”
阮芯霖旗喊道:“北冥山神,别执迷不悟了,你想丧失仙班资格吗?”
少年一手搭在她肩上,抹掉嘴角血渍站了起来:“没用了,你看。”
“鸣——”似曾相识的咆哮声,同样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北冥山神眼睛与肤色慢慢变得黝黑,身上的树木也枯萎了,与之前的气息完全没什么两样——妖兽!
阮芯霖旗目睹着这一切:“为了复仇,也坠入魔道了吗?”
“啊,有时候非生物比人类更单纯,就算道行高得多。”少年走上前,伸出双手,“你退下吧,这「弑神」的罪名,还是让男人来承担。”
“轰隆——”一大拳头冲击过来,犹如陨石坠落般的冲击力。少年张开一道厚厚的魔法光圈硬撑着,但显得非常吃力。
阮芯霖旗:“你干什么?还来?逃吧,别逞强了!”不错,少年频繁使用禁术与多重魔法,魔力与体力已消耗差不多了,阮芯霖旗自己也不例外。而这一只“妖兽”,已经是超出现有的标码级别了。
“火眼·燃!”一道火焰吹出,北冥山神被硬推出几十米远。少年闭着眼睛嚼牙,左手略提将腰中锈剑整支提起,平放在手中,有点哀悯的看了一眼,待暖风吹起之时长发揽开,正好将剑口子上的蜘蛛网撕破。少年握住剑把的同时,说道:“嘛,本来真没打算再**的。”
阮芯霖旗:“!” 难道……
手中剑被一点一点地抽出来,每停一下都会有很重的锈铁摩擦声,抽出一半时剑刃上突然冒出一股慑人寒气,待整剑抽出凌空挥甩,如斩断空气的声音,没想到里面的剑刃居然如此透亮,在阳光的照射下浮动七彩的短光在少年身上,似乎净化了他身上这件旧衣裳。
阮芯霖旗痴愣道:“难道……你,也是 双体质?”
少年:“你不也是吗,干嘛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
阮芯霖旗:“……” 在同一个时代里,居然有两个双体质的人?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亦或是,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特定的人前去发觉。那些没有被选上的人,偏偏要去揭秘不属于他的东西;而那些被选上的人,却又不去揭开它。这便成了世界的悲哀。
北冥山神吼声雷天又一重拳奔袭过来,少年在身后画出一道剑痕,平淡的说:“别过这条线。”然后俯身闪过,挑剑上移,双眼瞬间变得棱角分明,霸气的低沉声:“寒月剑法,第一式·横天切!”刹那间山神整只手臂掉落,阮芯霖旗瞪大着眼完全没有捕捉到他挥剑的轨迹。少年宝剑舞起,踩风上天,又一沉音:“第二式·旋风斩!”几剑没有规律的环形挥甩将山神全身上下全部割伤,溅出浓浓血液,跪地之时,少年已跃到它脑后。阮芯霖旗差点喊出声来:这招难不成是……
“啊,还未完全入魔吗,那么,”少年头略低,双眼奇异的放射出淡淡的蓝色与红色微光,抬头一刻背脊忽有羽翼拍打,一阵强风刮过来,弥漫起黄沙尘土四溢,场内场外人均睁不开眼睛,只听闷沉一句声吼:“终结式——屠龙·天流风暴斩!”
一阵强烈龙卷风竖立起来,刚好停在少年刚刚画出的剑痕边缘,没有伤及阮芯霖旗周边。龙卷风越滚越大,最后大到将结界撑破,外面的人连退几步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龙卷风内嘶吼惨叫声连天响,一声比一声凄凉,待风暴平静之际,北冥山神扑到在地全身均是被利刃一击斩断,碎石成群鲜血染红了方圆数里,它……没有再站起来!
少年轻巧落地,左手拿鞘举起,高空飞旋的宝剑顺势刚巧落下插入鞘中。在暖风再度吹起时,旁边仅有的几株杂草勉强也摇摆起来,正值反衬起少年那股不一样的凛然。
阮芯霖旗磨牙说道:“传闻中,遗留在上古时期曾斩杀过龍的……屠龙剑法?!”
少年半侧过脸来,长发遮住了他的眼,淡笑道:“你善后吧。”
阮芯霖旗仿如痴呆一样,想说什么但脑中一片空白。这时萨蕾一行人也赶了过来,目睹着现场的惨状均惊讶不已。对阮芯霖旗既是慰问又是夸赞的,其中属萨蕾的慰问是最多的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情的阮芯霖旗。也许距离缘故,少年隔得比较远,没有多少人留意到他,少年自己也见怪不怪,把剑安在怀间缓步走开。阮芯霖旗没同旁人搭上一句话,眼见少年正要离去,忙喊道:“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旁人这才注意起前面这位瘦小、衣服有点旧的男人。拿酒女人连忙捂住鼻子:“味真大。” 萨蕾仔细注视着他全身每一个细节,心想:就是他吗?
少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着。
阮芯霖旗大跨一步,叫道:“你不是说我秒杀它后,就告诉我吗?”
少年:“你秒杀了一个小的,我秒杀了一个大的。”
“……”阮芯霖旗见他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苦恼心酸泛起,像喝了加了糖的怪味姜汤一样,连忙弯腰朝他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说道:“我乃剑宗排行第一的剑客:阮芯霖旗!不知能否与阁下相识。”
众人戛然而止,阮芯霖旗是何许人也?别说剑宗,就是拿到世界范围内能与她相媲美的也不会超过三个。那对方又是何方神圣呢!
少年带点惊讶地缓了缓步子,但没有回头,有丝哀苓的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而已。”
“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号!”
说实话,萨蕾真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但又碍于一种莫名的理由没有冲动。
少年继续走着,没再说什么了,一步步走远。正当阮芯霖旗快要悔恨的放弃之时,突然天空中飘来老人的回音:“昨日夜晨观星,八十八星宿首尾相连,非福即祸之相,看来现在终于找到牵引的原点了。”
少年:“……”不由停下步伐。
众人诧然回顾,倏忽从那层云中爬出一条墨绿色的矫健神龙,在那龙脊上坐着一个花白胡子老头,浓白眉毛拉得比脸还长,面部皱纹雀斑甚多,最特别的莫过于他背上背着一个三节大葫芦,以及左手抱着一根长约两米的九环法杖和右手提着俩金黄色的小铃铛。墨绿色神龙悬浮在少年面前,老人右手一抖,丁玲出清脆的响声,然后浅浅一笑。这个人是……
“啊,你老了很多啊。”少年瞅了一眼,“君畅兄。”
“这位是,卜星术士之族的族长——君畅卜穆!!”
“哈,你也不想想这是多少年了……”老人投出另类的目光,“星云炼·鸿剑。”
“?!”阮芯霖旗暗道:星云炼……鸿剑?
对,曾经毁灭过这个世界的星云炼·鸿剑,没有死。早该淹沉在历史齿轮之下的人,背离所有人的意愿,反叛世间万物的循规蹈矩,又是什么样的催化剂让一个已死之人复活?即使活着,又有几个人能记得或回忆起,那段被抹灭的痕迹?没人能回答这些。因为创造历史的是人,创造人的历史,就是将那些模糊的东西讲述给后人听,然后再让后人来忘掉那些模糊的东西。
“星云炼·鸿剑?好怪的名字。”
“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萨蕾心想:不知暗宗有没有他的资料,但似乎与卜星术士族长是旧识。
君畅卜穆又摇了一下铃铛,道:“没想到当年你连我的星象都能骗过,更没想到的是……(声音明显小了些)是剑圣败了。”
少年怒了他一眼,显得很不悦。君畅卜穆见他正欲走开,立马问道:“寒月剑呢?”少年微闭双眼,手中怀剑一提,然后轻步走上前。君畅卜穆见此大笑道:“哈哈哈~这腐朽得真夸张啊。”
“哼。”少年沉默地擦过了他的身边,刮起一阵不平凡的风。君畅卜穆道:“有空,上我卜星山喝杯茶。”
“啊,一定。”说完后,少年的身影逐渐散去。
阮芯霖旗慌忙追上去,但已捕捉不到任何残留。见老人还在,忙问道:“族长您好。敢问这位名叫“星云炼·鸿剑”之人,究竟是何来历?”
“哦~阮芯霖旗吗。”君畅卜穆转过神来似乎刚没在意她说的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求您告晰!”
“罢了,罢了。”君畅卜穆长笑一声,屈驾着神龙飞上天,留下了他的余音,“正如他所言,他不过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而已。”
阮芯霖旗:“……” 我会再找到他的! 星云炼·鸿剑。
十天后。
伏索戈壁出现过A+级妖兽,可谓惊动一时。不少除妖卫士前往探知,但终究无果。究竟之前的情报为何有误至今仍是个谜。反倒阮芯霖旗的名声大震,可她自己并未在意这些;李魁伤势好转后便立马回到药宗,听说还有别的任务在等着他;萨蕾则亲访了暗宗,以“魔导师”的身份进入暗宗禁地:幽冥阁,日复一日查阅资料……所有人的生活依旧井然有序,谁也不会笨到让一个突发事件来打乱自己的节奏。
而那个少年——星云炼·鸿剑,照例躺在伏索店前柱子旁晒着太阳,可能由于驿站人流更新频繁,能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的只是旁边的几个乞丐偶尔嘲弄嘲弄他。或许身为“人”就该这样,痛的时候哭,开心的时候笑,灾难面前逃,幸福来临时伸手迎接,这本就是身为“人”的本能。
剑宗·问剑堂。问剑堂是剑宗里最具代表性建筑物,全堂呈中心轴对称,正中6400平方米的大坪是全世界最大的比试场,朝正北、正南、正西、正东方向印有四把形态各异的神剑图案。其中北向印的剑,剑把端口有一个大月牙;东向印的剑,剑刃的厚度略为大点;西向印的剑,剑身上缠绕着一条黑色的龙;南向印的剑,剑刃显得纤细许多。据传这问剑堂的比试场是由剑宗开山鼻祖请铸剑族的人所建造的,而场内所印的神剑图案,相传便是铸剑族的创世杰作——四魔剑。在问剑堂轴中位置,是历代宗主同门下弟子论剑的场所,一般只有正规或大型的比武,才会上比试场比试的,平日最多的是在侧旁另一处屋子里进行切磋。
在这里,集结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剑客高手。如剑神一族的轩辕氏,木剑族等。今日,阮芯霖旗也在里面练习。
几击疾风挥剑,阮芯霖旗收回剑又挥了一下,虽足以震撼众人,但她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似乎仍不是很满意。
“呀,打一回来就只练拔剑术,怎么了?”走过来一脸微笑的是位中年男子,很朴实的着装外加透一点浅灰色的秀发,个子不是很高,在背上安有一把合身的长剑,双眸显现出老沉的底蕴。他就是剑神族首席剑客,轩辕·聂。现在隶属于神宗。
阮芯霖旗道:“我的拔剑术很快吗?”
轩辕·聂:“啊,我想不排第一,也排第二吧。”
“嗖”一声,阮芯霖旗又挥击了一下:“那你能看见我挥剑的轨迹吗?”
轩辕·聂想了会儿:“勉勉强强吧。呵~再问你就问倒我了,我不专攻这个的。再说拔剑术在实战中用得也不多,若非一流高手的话,一旦破了它接下来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阮芯霖旗想,轩辕·聂说得不错,拔剑术属一剑瞬杀的剑技,相当于将所有力量全部汇聚于剑上一点,若一击不成再换别的招式会存在一定的间隙时间,那么这就给对手留下破绽了。阮芯霖旗宝剑收鞘,闭眼说道:“早些天遇到一个人,他的拔剑术我捕捉不到任何轨迹。”
轩辕·聂淡下眼皮,愣道:“连你,也捕捉不到……吗。那会是什么样的速度呢。”
“啊,说得也是。”正当两人沉思谈论之际,突然门外跑来一个人,大喊“宗主回来啦!”这一声,惊起在场所有习武者的兴奋。剑宗宗主剑技足矣服众,十天前接到伏索戈壁出现A+级妖兽的消息,连忙会同其他宗主前去商议。只是许多人均没有想到居然会耗时十天这么长时间。或许“A+”这个概念确实超乎想像,且还是由于初始情报有误所致。宗主回来,大震人心,而阮芯霖旗则一脸严肃的走出了房间,站在她身后的轩辕·聂也开始慢慢意识到她这些天细微的变化了。
问剑堂的中央内室。完全对称的桌椅摆设,正中台阶宝座上坐着一魁梧男人,身着一套轻盈白袍,头戴竹编笠帽遮住他的眼帘,隐约能看见他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剑疤。此乃,剑宗宗主。阮芯霖旗站在他侧旁,低头不语。
宗主抚了一下手指,旁边随从全部退下。尔后问道:“霖旗,可有事?”
阮芯霖旗轻轻点点头。
宗主:“哈,我还没好好褒奖你呢。击毙A+级妖兽可是首功。”
“也称不上是我的功劳,还有另一个人。很强的一个人,我充其量只能算他的助手。”
“嗯,听说了,看来你也很在意他呢。说说看,你是当时唯一的见证人,我更想知道从你口中出来的有价值的东西。”
阮芯霖旗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嚼牙说道:“屠龙剑法,先天八卦,三凌阵法,奇幻系术,召唤兽绝技,多重禁术,以及……双体质。”
宗主:“……”心叹:世界,还存在这样一号人物吗?
阮芯霖旗接着说:“宗主您可有些眉目?”
宗主:“屠龙剑法乃遗留在上古时期曾斩杀过兽界之王,龙王的剑术;先天八卦乃卜星术士之族的秘技,据说当今只有其族长君畅卜穆一人贯通;三凌阵与奇幻系术乃铸剑族成名之技;召唤兽就不用多说了。哪怕不提这些,单是‘双体质’这一点就足够惊讶万分了。”
的确如此,毕竟阮芯霖旗自己也属双体质,一直以为是世上唯一的一个,可如今又冒出一个全身谜团的同属双体质的人,且还是个男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宗主看了眼身边正在发愣的阮芯霖旗,道:“其人,身系七宗、五界、四族,非龙即虎啊。他现在隶属于哪个宗派?”
阮芯霖旗平淡的说:“无宗无派。”
“噢?真的吗!”宗主看起来有点兴奋,“他叫什么名字?”
阮芯霖旗也开始注意到些许了,一字一字的念道:“星、云、炼,鸿、剑。”
“你说什么,星云炼?”
“嗯。”
“那么,我有些头绪了。呵~(黠笑)”宗主拍了一下椅子站起,竟然高出阮芯霖旗三个头长,大步跨前,“走,请他来剑宗!”
阮芯霖旗慌忙追上前,说道:“宗主,莫非您已知晓他的来历了?”
“啊,多少有点,看来有必要去一趟铸剑族的提炼池呀。而伏索戈壁是必经之地,搞不好,他还在伏索店。”
或许阮芯霖旗的追问只有一个念头:“宗主,他究竟……”
宗主扶了扶帽沿,露出一个眼角:“我只是知道,铸剑族大当家的全称:星辰炼·铸尊。”
阮芯霖旗:“?!” 星辰炼·铸尊 /星云炼·鸿剑 不错,两个极其相似的名字。不知为何,心中捆绑已久的死结现在终于松开一点了。
暗宗·幽冥阁。幽冥阁里昏暗无比,别说凡人想进去,就是里面的人想出来,不按程序也是非常困难的。唯有配上暗宗圣物:冥王镜,方可看得清里面一二。萨蕾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心想:果然,关于那个男人的资料什么也没有,但怎么可能! 萨蕾仰头看到旁边空着一个书架,上面只有几个显眼的标签,分别写着“盘古开天辟地”、“后羿射日”、“女娲采石补天”等字样。萨蕾看着空空的书架,有点发呆的看着。
这时,走过来一黑衣蒙面人:“导师您还没结束吗?宗主开始催促了。”
萨蕾了解这是暗宗禁地,外人若有幸呆上一小时饱读的话,那也是受用一生的了。萨蕾点点头,正准备走时,手指着那个书架,道:“那些文献没有吗?按时间推算也只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吧。”
黑衣人:“导师您真聪明,本人管理幽冥阁一辈子才推算出距离创世的年限,而您只呆七天就发现了。不错,我们所有的记载历史均是在七宗相继创宗时开始的,也就是只能追溯到一千年上限的事。而那些口口相传的事迹,大概只能归属于传说与神话了吧。”
萨蕾笑道:“是嘛,原来七宗是在千年前就创立了。”
“不,据说不止一千年,当然这也是小道传言。七宗在女娲,盘古创世之时已存在,但后来出了重大变故,七宗相当于在一夜之间全体灭宗,直至千年前才逐渐复兴。兴许,那段残缺的历史也有不想告诉后人的东西吧。”
萨蕾苦苦一笑,又再次看着那个空书架:“噢~还有这么一出。”
“导师别介意,只是传言。”
“啊,谢了。”两人走出了幽冥阁,萨蕾将眼镜递还给黑衣人,笑着说,“代我向宗主致敬,我还有些别的事就不去宗主那道别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黑衣人目送着萨蕾的身影,暗道:千笑·萨蕾,可怕的男人。
萨蕾瞪出双眼,表情与之前的嬉皮笑脸迥然不同,手中魔导书用力一合,暗想:如果,那个男人是存在在千年之前的人……哼,被历史抹灭了吗!
冷风急速响起,吹离草地花瓣落叶,打乱寂空的大地与心声,那一段模糊的记忆。
伏索店。店主双手揪着柱子旁乞丐的衣领,使劲摇晃终于把他给弄醒了。店主怒喝:“喂!你小子!!很多人跟我提意见了,你在这儿真碍道,快给我滚!你每天耗在这儿我也不会给你吃的!!” 星云炼·鸿剑眯开半只眼,似乎仍处在半睡半醒状态,小声说道:“别挡阳光。”
店主已恼羞成怒:“没听我说话是不是!!”
鸿剑喘了口哈欠:“又没跟你说。”
“噢?就是他吗。”沉老的语音。
“没错”,店主手一推将其摁倒,“就是这小……子 ?”店主诧异到旁边还有别人,愣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阮芯霖旗与一个头戴笠帽的高大男人。且这男人的影子刚好投影在鸿剑的身上。店主连忙恭谨起来:“呀,是阮芯霖旗阁下,您好。这位是……”
“那,那不是剑宗宗主吗?”
“错不了,看服饰!”
仔细看才发现,剑宗宗主袖腕上印有一把剑的图案,最明显的是他后背白净的衣服上绣有一个硕大的繁体字:剣。
阮芯霖旗心想:早知道他还在伏索戈壁,我就不会急着回去等宗主了。 不时涌过来很多人,毕竟在穷山恶水的地方能见到一位宗派头领,那是多么幸运的事。鸿剑瞅瞅周围越积越多的人群,埋怨道:“别挡着阳光啊。”
宗主微笑着蹲下身,打量着面前如孩子般的人:“敢问,汝可是,星云炼·鸿剑。”
鸿剑憨笑着说:“你个大块头就是躺着也能挡着我光。”
“放肆!”阮芯霖旗吼道,“这位可是我们宗主!”
宗主手一拦止住阮芯霖旗的怒声,道:“看来是你没错了。证据就是你怀中的,(小声)寒月剑。”
鸿剑立即起身坐起,脸有笑意:“真识货。没见过你,你是第几任了?”
宗主:“传至吾辈,已历三代。”
鸿剑:“轩辕·霹呢?”
宗主稍惊:上代宗主的名号?这小子……
围观众人甚是觉得奇怪,堂堂剑宗宗主在和一个乞丐说话?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众人不由小小议论起来,有人说见过那乞丐几次,但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阮芯霖旗也觉得不太对劲,几经对白不像是要求对方加入剑宗的打算,气氛越来越僵硬了。
在沉默片刻后,宗主简单说了句“无可奉告”后便站了起来。相应鸿剑浅浅一笑又躺睡在柱子根旁。宗主正想走时,回头说道:“吾欲上提炼池拜访铸尊,你要不要一同前往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鸿剑:“不认识。”
“是吗。”宗主拉了拉帽沿,缓步走开。阮芯霖旗走过来勉勉强强笑着说:“你要是无宗无派的话,欢迎你来剑宗,我等你。”说完后立即跟着宗主走了。
鸿剑睁眼看着他们,小声念叨:“哼,我才不睡有屋盖的地方,连阳光的没有。” 众人逐渐散去,带着各自的谈笑风生。待最后一人走开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门前柱子旁已空无一人,那个毫不起眼的“乞丐”消失了。
伏索戈壁靠东边地带,空旷无迹至今没有发现任何生命体迹象。沿着此路再走一里,就能见到一处用鲜红岩石砌成的巨大石群,俗称“赤石”。在赤石中央,一环状石形有规律的磊积起来,正中只有一道小石门,但因年代久远已不是很明显了。偶尔能见着路径边有几个动物残骸,里头的温度至少比外头高上10℃。这里,就是上古遗迹——提炼池。
阮芯霖旗跟着宗主一路走着,铸剑族圣地·提炼池之前只是听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宗主躇步向前,小声说道:“霖旗你可能有所不知,当今的四大家族在女娲、盘古创世上古时期均有功劳,地位不凡。而铸尊一向行为怪癖,等会尽量别说错话。”
阮芯霖旗心里明白,铸剑族虽归隐千年但声名在外,这种场合自己更插不上嘴,能随宗主一同前往此圣地,是凡人做梦都别想梦到的福分也说不定。
不一会儿,两人走到环状石形门前,这扇石门看似普通但仍有几纵气流泛出,上面的图案已看不清,隐约也能意识到其曾经辉煌的时代。宗主在门前静滞了很久,笠帽遮住他眼帘读不出他的神情。阮芯霖旗在旁不由握住腰中剑,悄悄地冥想起来。大约,就这样过了半小时,宗主双手轻洒,长袍扬起,低头弯腰,郑重地说道:“剑宗·宗主,继任第三代宗主,轩辕·绍,前来拜访!”
轩辕,绍?!阮芯霖旗愣住全身不敢动弹,早闻剑宗创派宗主也为轩辕氏,果真不假。且如今轩辕一族也是身系剑宗与神宗两大宗派。而且,宗主的名字一般是不公开的,宗主不会没有意识到这里还有阮芯霖旗这个“外人”,如果一定要做出解释的话……
又是一阵难熬的静滞,提炼池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宗主并未抬起头,继续说道:“鄙人打扰铸尊清修实属不敬,但有一疑问一直绕悬心中,只能请您来解答。”
他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屏住呼吸似是强迫自己说出来:“世间存有一人,名为「星云炼·鸿剑」,配有四魔剑之一的寒……”
“不认识。”被打断的,是三个简单闷老的字眼。
宗主:是吗。
阮芯霖旗心想:剑宗·问剑堂便是由铸剑族所建造,中央比武场所印的图案据传就是铸剑族所缔造的创世神剑四魔剑,看来这传闻果然有出处。而星云炼·鸿剑的佩剑,便是四魔剑之一的寒月剑吗?很难说清楚他和铸剑族到底有没有关联呢。
“那么,晚辈告退。”宗主又鞠了一躬,小步挪开,没有再说什么领着阮芯霖旗走出了提炼池。
阮芯霖旗问道:“宗主,虽然铸尊说不认识,但好像……”
“铸尊既然说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了。”宗主扶起帽沿,眺望着戈壁滩欲坠的夕阳,“另外霖旗,此次叫你单独陪我前来,还有另一件要事和相商。”
阮芯霖旗步子缓了缓:莫非…… 一种意料之中却又突如其来的讯息,悄然在了心扉间。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浓密的树林内,一群人像是在搜寻着什么,吆喝声一声比一声大。在一处特密集的草丛,一个淡绿色短发的少女躲在里面盯着他们一举一动,少女瞳眸浅蓝显幼气十足,一张娃娃脸,身着比较宽大的连衣裙,她就是位列灵宗新秀之一的:芊笺。
几个高大的人擦过芊笺身旁草丛,侥幸没有发现她。待这一波人去别处搜索时,芊笺捂着胸口喘了口大气,但还是没敢松懈,呆在原地没有动弹。芊笺翘起嘴皮,心想:这些天尽玩躲猫猫了,宗主也不觉得腻呀!唉,不就成人仪式嘛,晚几年也不行,本来早就跟霖儿约好了的……唔~~霖儿你可别生气,乖乖不想爽约的。
两满头大汗的男人跑过来,说道:“队长,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发现。再一会天就黑了,怎么办。”
对,如此庞大的树林要找一个人可谓海底捞针,若入夜的话那更是难上加难。领头的队长想了想,朝天大喊:“芊笺!我知道你在,肯定听得到。听着,我绝对把你抓回去,这是宗主的命令!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要你还是灵宗的人。”
芊笺吐出舌头,心里说道:鬼才跟你回去,有本事你抓到我抓到我,哼。
直到深夜蛐鸣响,搜索的人才逐一散去。而芊笺早已熟睡在草丛堆里,打起了小鼾声,活就是个小孩子。
淡淡晨曦普降,滋润广袤的地域。嫩草早露轻摆支起芳草四溢,群蝶展翅。在天空还灰白灰白的时候,忽见一腰栓锈剑的矮小男人从旁走过,芊笺眨巴眨巴眼睛,视觉完全凭感觉没离开过他,就这样两人稍许对视了会儿,但没有打招呼。
路过的人是星云炼·鸿剑,旁若无人似的继续走着,芊笺则在他身后小心地跟着他。每当鸿剑往回探头,芊笺就立马躲在草丛堆或大树后面,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在持续着走过一段路后,鸿剑终于憋不住了,说道:“有事吗?”
“嘻嘻……”芊笺挠着后耳畔恬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你真厉害,玩躲猫猫你可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
鸿剑:“那不叫躲猫猫,叫跟踪。”
芊笺嬉笑着说:“后面是伏索戈壁耶,你是除妖卫士吧,刚除完妖回来?”
鸿剑无奈的笑了一下,简单说了“不是”后就转身走开了。芊笺一蹦一跳的跟上前,似乎挺开心的:“喂,可别说你是乞丐,乞丐才没你这么脏。”
鸿剑:“……”提起衣袖左右看看,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正经又有点小生气的说:“别跟着我。”转眼一瞅,芊笺的表情和变天一样说变就变,几滴眼泪有模有样的顺着脸颊滑下来:“你知道嘛,我现在被人追杀,家里人逼我嫁人,可我还未成年嘛,昨天一场雨又把值钱的东西弄丢了,现在又不记得回家的路。”
鸿剑(汗):“前言不搭后语的,小孩子撒谎果然没水平。”
“哇~~我不管啊,你要负责~~”芊笺大声嚷着,使劲眨眼睛眼泪就间隔性的掉下来。
鸿剑(暴汗):“……”偶滴个神啊。 毫无声响,鸿剑一跨步凭空消失,正当自己松一口气时,只见不远处奔跑着一个女孩的身影,一边跑一边喊:“喂!~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
鸿剑暗想:怎么可能? 定睛一看,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条半透明的小绳子,细看像是某种动物的肠子,摸一摸上面还带有黏性。心里嘀咕起来:这玩意是啥?
芊笺跑过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身上还沾有灰,应该是刚刚跑得太快而摔了几跤。芊笺擦过额头汗珠,龇牙说道:“干嘛跑那么远?欺负人家。不过……嘿嘿,有这个不怕。”得意的晃晃自己的手腕,才发现在她自己手上也缠着一根和鸿剑一样的小绳,芊笺看了看对方忍气吞声的脸,哈哈笑着说:“这是地裂兽的盲肠,我召唤的!听说能拉一千米长耶,不信我们来拉拉。”
鸿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芊笺:“一块出去玩玩呗~呆在家里多无聊,一个人玩不如两个人玩,反正你有空嘛。”
说实话,鸿剑真想回句没空,动动手腕,还算能活动自如,只是两人的手用“绳子”串连起来,怪那什么的。摇头说道:“你去哪?”
芊笺显出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鸿剑长吸了一口气,闭眼,慢慢走上前:“无所谓,我可不管你死活。”
听此一言,芊笺立马乐开了花,蹦蹦跳跳的在旁边走着,还哼着小曲儿。一会儿,芊笺似想到了什么,戳了戳鸿剑后背,道:“你看。”
鸿剑回头之时,芊笺立即把自己的衣服往上一撩,半**了出来。鸿剑(汗):“对你的平胸没兴趣。”
“谁叫你看胸,看肚子肚子。”
“又怎么啦?”
“我饿啦。”
“刚好,把你这什么裂兽肠子烤了。”
“不行,不行,我不吃兽界的东西。”
“切,才懒得管你。你饿又不是我饿。”
“唔……欺负我……唔……啊……哇!哇!!~哇啊!!!~~”
鸿剑:偶滴个甚啊。
莎菲拉特城镇,位于偏北部。自伏索戈壁回来直走七、八日便可抵达。城镇比较繁华,车水马龙,来往的商人、旅客居多。宗派的人偶尔也上这类型的城镇放松、消费。莎菲拉特城镇属偏离中心区域最繁荣的一处了,最显著的一大特点是,被誉天下第一宗派的「剑宗」与享有盛誉的「神宗」,便坐落于东西两侧。今天,芊笺与星云炼·鸿剑到达了此城镇,从鸿剑的表情上足以看出这近十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大街上的人,很多,貌似比平日更加拥簇。芊笺打一进城就兴致十足,任何一个小商小贩都不放过,可苦了一旁的鸿剑了。不是拉着鸿剑去换一套衣服,就是帮他梳妆打扮的,不过鸿剑说啥也不从,到最后被逼无奈把身上这件脏衣服洗了洗,也稍许变得干净许多。临近正午时分,芊笺指着个超大型的餐馆说是饿了要进去吃东西,鸿剑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俩已经坐在客座上饭菜也基本上桌了。
芊笺嗅着这美味佳肴,露出超幸福的表情:“哇唔~终于吃上像样点的东西咯。”
鸿剑淡淡看了眼,没有动筷子。芊笺反觉得挺奇怪的,啃着鸡腿,说道:“喂,你不饿啊。”
“不饿。”鸿剑留意着周围的人,只是看着。
芊笺边吃边说道:“人是铁饭是钢噢~”不一会儿,桌面上的食物一扫而光。芊笺抹抹嘴边,下意识瞪了他一眼。相应鸿剑总是留意别处,就这样两人接近尴尬的安静了几分钟。终于,芊笺抠着手指甲说道:“喂,去买单。”
鸿剑:“没钱。”
“喂,赖什么帐,你不至于要一个女孩子掏钱吧。”
鸿剑叹了一口气:“我真没钱,不见我一口没吃嘛。”
芊笺(汗):“你以为点上来的菜不吃就不用付钱啦?”
“我不管,反正我没吃。”
芊笺托着下巴,有些犯难的样子:“说来也是,刚刚那件漂亮的衣服你都不买,看来是真没钱。你这身还是早几天在河里面洗的呢……嘛,算啦,吃霸王餐咯。”
“随便。”鸿剑搂起腰中长剑,正欲站起来。芊笺也坏笑的裂开嘴皮,正在想象着跑单的刺激感。这时,从旁边传来中年人的声音:“这样不好吧,店家也是小本经营呢。”
两人猛一侧头,只见面前过来一身着正统服饰且背上安有一把剑的男人。芊笺马上嬉笑开来:“啊~~聂哥哥。”
“哟,这不是灵宗的淘气鬼小芊嘛,都长这么大了。”轩辕·聂微笑点头,语气很是友好。再一瞅,旁边坐着一陌生男人,也栓着一把剑,不过锈蚀严重,且手还和芊笺的手缠在一块,笑道:“你好,我乃神宗首席剑客,轩辕·聂,敢问阁下归属于哪个宗派?”
鸿剑小声说道:“无宗无派。”
轩辕·聂:“噢?”
“嘿嘿,现在是属于‘芊笺派’啦~”芊笺得意摇摇手腕,立马说道,“聂哥哥,我们遇到点麻烦了,不知……”
轩辕·聂:“好吧,这顿饭钱我帮你们出,但下次可要注意哟,习武之人可不能有这种流氓般的陋习”
“嗯,以后再也不敢了,太感谢你啦聂哥哥~”
鸿剑倒是坐在旁边显得平平淡淡,轩辕·聂留意了他一会,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嘿,相信你也好剑术吧,刚好剑宗正在举行盛大的剑技比武,最受瞩目的是排行第一的阮芯霖旗挑战当今‘宗主’头衔了。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芊笺眼睛放光:“真哒!!有霖儿出场?” (鸿剑:“没兴趣。”)
对他的话轩辕·聂似乎没听见,点头笑道:“那,我还有点别的事就先告辞了。兄台,有缘再见。”转身,走了出去。 店外,轩辕·聂裹着身子,边走边想:那个男人,要么是个垃圾,要么是个绝顶高手。是个垃圾还好点,若是个高手,那他的存在就太恐怖了。
店内。芊笺拍着桌子,有点生气:“为什么不去?”
鸿剑捏着鼻梁骨,很是无奈:“唉~我的公主大人,我还要赶路啊。想去玩自个儿去呗,我又没拦着你,总拉着我干哈。”
芊笺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苦堪的摇了摇手腕:“你看啊,一个人怎么去?要不一块去,要不都去不了。”
鸿剑(汗):“真有意思,这玩意儿你召唤出来的我就不信你解不开!”
“嗯……没办法了,只能一块去呗!”
(摇头)“不去。”
“聂哥哥好心好意邀请你,我们要捧个场呀。”
“你去就够了,你一个抵十个。”
芊笺恼火地坐了下来,一脸正经的盯着他;鸿剑则挺不在意的样子,像是下定了决心。芊笺眼珠转了一圈,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吗,刚刚若不是聂哥哥帮我们付了钱,我们就得跑单,而我跑得比较慢,被抓住的概率很大,我要是被抓住你肯定得回来救我,也就是说你被抓住啦。(鸿剑:说啥呢?)你被抓住了肯定得干活来还债,搞不好签个十年二十年不平等条约,叫你洗碗、涮筷、拖地、抹桌子、叠被子、喂鸡、喂狗、喂马、喂驴子。要是洗洁精有腐蚀性怎么办,有禽流感怎么办,把手给弄伤了把脚给弄瘸了,整个一级残废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坐着吗?还有……”
鸿剑一头砸在桌角上:“神啊,我去……”
剑宗·问剑堂。在中央比试广场上,人山人海挤满了每个角落,均是各宗派的高手。正堂上坐着的分别是剑宗与神宗两位宗主。场内相对安静,可也不乏议论声。在比试场上的人是手持双剑的阮芯霖旗,显得别样轻盈,相应她的对手则有点疲倦的样子。大概就这样对峙了近5分钟,对方摇摇头对阮芯霖旗行了个礼,道:“甘拜下风。”随后悄然离场。这时议论声稍许大了点:“看到没?阮芯霖旗一口气都没喘。”“连跳八级挑战上层人物,她是史上第一位!”“怪不得宗主有意禅位予她,阮芯霖旗当之无愧呀!”
阮芯霖旗瞪了身后一眼,她明白现宗主已昭告天下,如若自己能以全胜通过剑宗所有比试,那么剑宗·宗主之职便是她的了。这也是早些天在提炼池回来时,宗主亲口跟自己提起的事。虽然太过于突然,但宗主意下已决,阮芯霖旗只能服从。或许,如若自己真想变强,更上一个台阶,超越某个人的话,就只有登上一个「巅峰」了!
剑宗宗主道:“怎么样,贵神。”
神宗宗主道:“可以,让七子上吧。”
阮芯霖旗放眼望去,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七个人,每个人都戴有面具,且配有长剑、银枪、宽刀、法杖各种武器。阮芯霖旗暗道:问剑七子?这么快。
“那……那不是七子吗?”
“对,是问剑七子没错!这么快就到最后一回合了!!”
一双娇嫩的手从人群夹缝中穿插出来,用力一拨:“哇!~终于到啦!”窜出来的人是芊笺,甩甩头发,几滴汗水滑下。右手用力一拉,“噗”的一声把鸿剑硬拽上了第一排。芊笺嘻嘻笑道:“怎么样,地裂兽很方便吧。”
鸿剑蹲在一旁,露出难堪的表情,什么也没说。仰头,看了阮芯霖旗一眼,再展望,暗想:北斗七子?轩辕·霹留下的东西吗。呵~剩几成功力呢。
“哟~你来啦。”谁也没在意,在鸿剑侧旁的人竟然是:萨蕾! 对此,鸿剑仅“哦”了一声。
芊笺的眼睛又开始发光:“哇!~世界唯一的魔导师千笑·萨蕾。我今天好幸福噢,见到这么多偶像!”
鸿剑一听,立即吐了下舌头。
萨蕾意味深长的说道:“兄台放心,幽冥阁里没有你的记录。”
鸿剑半开眼皮:“哦,那你辛苦咯。”
而芊笺的眼睛只注视着前方的比试场:“诶诶导师,那几个人好怪耶,戴着面具是不是被毁容啦!”
萨蕾:“呵呵~才不是。那是问剑七子,属于剑宗与神宗共有的隐秘人员。剑宗四人,神宗三人,真面目除了宗主以外不会透露给外人。”
“而且,”轩辕·聂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只有在挑战宗主之位的比武场上才会集体出现,已默认作为最后的考验环节。如果连七子都败了的话,那结果可想而知。”
芊笺大呼着:“那结果就是霖儿来当剑宗宗主啦!”
阮芯霖旗讶然回头,见到正向自己招手的芊笺,示意一笑。再仔细一看,那位牵挂于心之人——星云炼·鸿剑。
两人没有语言的交流,更没有眼神的对话,一概以浅笑代之。转身对峙刹那,身上溢出久违的霸气。七子开始各自走动,几次简单挪步,便已将阮芯霖旗包夹在阵型内。相应,阮芯霖旗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不敢松懈一刻,双剑开始缓慢抬起。鸿剑蹲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样子,小声说道:“北斗七子的初阵,不是七星阵吗。这是什么阵型?”
萨蕾心想:北斗七子?
轩辕·聂道:“阁下好学识,想必也见识过七子的实力吧。这是第四个阵型,七巧阵。我上次也只挑战到此阵就止步了。”
鸿剑:“七巧阵?也不像。‘震’与‘兑’的位置调换了,‘坎’却在‘离’的位置上。关键是那个‘艮’,为什么会出现‘虚’的方位。”
轩辕·聂笑道:“不是吧,从古至今均是这般阵型。”
“从古至今?”鸿剑无奈搭下眼皮,“哼,四十九种阵法就从没这般变化。特别是‘虚’位置上有个‘艮’,打什么主意。”
萨蕾、轩辕·聂心中同时想:这个男人……
比试场。七子开始自由走动,看似杂乱实则有序,各自亮出武器看来一场巅峰对决即将展开,旁人更是屏住呼吸不敢看漏一处。阮芯霖旗审视周围,双剑迅速转换,口中念道:“第一章·丹顶鹤咏。”两只柚白丹顶鹤哗然伫立。虽双方仍在自主运转,但暗中已在交接处默默较劲,随之各方面摩擦声也逐渐愈演愈烈。
轩辕·聂看到这,低头默叹:“不得不承认,「神曲独舞」虽始创于我轩辕氏,但将其发扬光大的,乃阮芯霖旗!”
芊笺道:“那霖儿和聂哥哥一族人有很大的渊源咯。”
萨蕾笑道:“才没那种关系。轩辕氏身系剑宗神宗两大宗派,因此两宗派间也偶尔会有切磋交流。霖儿,就是利用这点机会学成的。”
轩辕·聂:“啊,一种令我们望尘莫及的悟性呀。”
萨蕾:“呵。”
这是?!鸿剑盯着地面自己刚画的一个小八卦图,又对照了会台面上正一触即发的七、八个人,心中一阵冰凉浮起。转身,刚走一步,忽感觉自己手腕被拉住了,回头看了眼这根盲肠,小声念道:“何必自找麻烦。”
几经拉扯,芊笺开始不耐烦了,骂道:“喂!~尊重别人一下嘛,这才刚开始呢!”
鸿剑沉下脸,道:“走吧,我不想再看了。”
芊笺往回猛一拉,差点把他撂倒,傲气的说:“我不管,我要给霖儿加油到最后。”
鸿剑苦恼的低下头,这时耳边已有了兵器的碰撞声。心想:罢了,算我欠你的。 与此同时,比试场上已进入焦灼状态,激烈正面交锋令人叹为观止。“吱咔”几声,阮芯霖旗双剑分别被长枪与厚刀压住,一时难以脱身,转动瞬间,由此又变离出两把新的剑枝,挥剑刹那只听清脆一声响,感觉脖子后冒出一股寒气,众人更是惊疑,在场上凭空多站出来了一个人,此人身型矮小,一身朴素的着装外加把锈剑,仅用两根手指夹住刺过来的剑刃,使其停在了半空中。星云炼·鸿剑一双怒眼直瞪,惊得握剑的面具男人后退两步,口中说道:“这招是……”
“轩辕一指?” “是轩辕一指不会错!” “轩辕氏的看家本领。” “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谁呀?敢打乱擂台。” 场内场外议论声一片,在一旁的轩辕·聂看在眼里,虽嘴上一句话也没说,可也心知肚明。芊笺下意识看了下手腕,地裂兽盲肠只剩很短的一截,更别提什么时候被拉断的了,心想:怎么?
鸿剑夹剑手指一扭,将迎头剑刃折断,转身走到正堂两位宗主面前,指着他俩怒道:“喂,轩辕·霹就是这样教导他的徒子徒孙的?下贱!”
剑宗宗主:“……”
神宗宗主:“这个男人是?”
剑宗宗主:“星云炼·鸿剑。”
神宗宗主:“噢?前阵子屠杀北冥山神的人吗。是个不简单的货色。”
剑宗宗主:“啊,的确。”
轩辕·聂低头看了眼鸿剑刚在地上画的八卦图,再一回想,恍然大悟,“震”与“兑”调换位置是为了创造出“虚”的空间,而阵型转换“艮”就会出现在“虚”上方,也就是敌方的死角。而这般变化则会打乱七巧阵本应有的连贯性。说白了,这简直就是私自变阵为了实现一点:偷袭暗算。
神宗宗主:“你,现在隶属于哪个宗派?”
鸿剑撑腰说道:“无宗无派。”
剑宗宗主一拍椅子,身后数人纷纷拔剑,吼道:“拿下刁民!”
鸿剑怒气上限,正欲踏上一步,忽一把冰冷万分的剑架在了自己肩膀上。愣一回头,发现举剑的人竟是:阮芯霖旗! 乱风能吹乱一切,就像永远也摸不清它所行径的方向一样。
阮芯霖旗闭眼说道:“我知道你刚刚是救了我。但一码归一码,你对宗主不敬,捣乱会场,足以将你就地正法!”
鸿剑一丝苦笑,道:“啊,真是多管闲事了。看来我更应该相信你能够躲开才是。”
“对,就这么简单。”阮芯霖旗落下剑,低头恭谨的说道,“二位宗主,考核在中途被打断,霖旗心有不甘,正值找他出口恶气。刁民是一定要除的,请允许我一个人应付。因为在我的概念里,若连一个刁民都除不了,不配承接您的禅让。请二位宗主成全!”
轩辕·聂:“……” 萨蕾:霖儿…… 芊笺:怎么……
剑宗宗主:“您看呢?”
神宗宗主:“好吧。”
两人心中同时念道:也好,见识见识这个男人的真正实力!
阮芯霖旗剑一摆,吼道:“你们听到了!一个不许出手,星云炼·鸿剑,是我的!!”
鸿剑(脸红):“……”
萨蕾(眨眼):“嘛,虽然很不想误会最后那句话。”
七子,数人纷纷退场。鸿剑看了一眼,说道:“有必要吗?”
阮芯霖旗长剑收鞘,拍了拍手,笑道:“不和你正面交手永远不会清楚我和你的距离。哪怕我会因此丧失些什么,都无所谓,也不管出于什么理由。”
“是吗,对力量的追随。”鸿剑淡淡的说,无奈拐嘴一笑,“看来,不露一手是不行的了。”
另一边。芊笺看到他俩在擂台上对峙,心里觉得怪怪的,说道:“星云炼·鸿剑,很厉害吗?”
萨蕾笑道:“你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难道不清楚?”
芊笺摇晃着手腕,上面的地裂兽盲肠已消失:“嘛,天知道。”
“那你觉得谁会赢?”
“当然是霖儿啦!~霖儿加油,加油!”
萨蕾心想:说实话,我希望星云炼·鸿剑会赢,为了证实我的猜测。
轩辕·聂道:“看样子,阮芯霖旗这些天在意的男人就是他吧。呵,萨蕾老弟你难道不吃醋吗?”
萨蕾露出诡异的笑容:“怎么会?……那,才是我喜欢的阮芯霖旗。”其笑容背后,是一张狞狰的长脸。
比试场上。阮芯霖旗带点得意的说:“嘿,小鬼。我挑一招行不行?”
鸿剑:“说。”
“拔剑术。”
“会死人的。”
“那,屠龙剑法。”
“也会死人的。”
“诶~真小气。”
鸿剑叹了一声,道:“第一个死人,是死你一个;第二个死人,是死你们全部。”
阮芯霖旗语气瞬间变生硬:“你试试。”
巡视周围,场内外仍有不少议论声,已无心去听那么多。鸿剑淡淡一笑,左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锈剑,道:“见你如此诚心,姑且就为你拔一次剑吧。”
“求之不得。”阮芯霖旗俯身握剑,盯着他一举一动。
“呵~”同样,鸿剑右手握住剑把,身往前倾大步一跨,目光汇聚于眉峰一点,全身散发出轻盈透明的杀气呈一条线展开,弯腿握剑类似于伫立于高山之上。
轩辕·聂见此,大惊:那姿势,拔剑术?一剑必杀之势么。
阮芯霖旗连忙抽出剑左右遁地,双手摆动口中念道:“复古之气固若金汤,盘古之石稳如泰山,白蛟龙咏!”顿时,周围喷出万打白雾将阮芯霖旗层层笼罩,随着蠕动声响,隐约能见到几条雪白的龙肚子在雾中穿梭。盘石乱砸于其中,几柄如盾牌般巨型剑刃忽闪忽现,里面不时传来野兽般的嚎叫声。
轩辕·聂道:“第八章·白蛟龙咏!上古神将盘古的特技,配合神曲独舞,那是至高无上的防御术。”
萨蕾道:“太保守了吧,霖儿把白蛟龙转成了纯防御,虽能抵御任何攻击,但没有返手的余地。”
轩辕·聂:“或许,她比我们更了解那个男人的实力。”
萨蕾:“……”
两人在比试场上的杀气较量弥漫在了整个会场,许多人因为承受不住而浑身颤抖。鸿剑回头说道:“喂,三代。是不是我秒杀她了,就让我走?”
剑宗宗主:“你要办得到,我也无话可说。”
“是吗。”鸿剑闭眼转头,往前一踏步,看上去仅仅只是缓慢的位移,急风如突然停下了一般,没有一个人看到鸿剑到底做了什么,他已经出现在阮芯霖旗身后,手中剑更别提何时拔了出来。回神之际,整把剑已落在了阮芯霖旗脖子上。
萨蕾翻着手中的魔导书,痴愣的叫道:“这是,先天八卦的分支,极欲瞬速的最高境界——空步!”
轩辕·聂:空步?! “空步!” “空步?”
“嚓”如清水拍打,鸿剑提剑将剑柄一转,此刻是用剑刃刃面贴着阮芯霖旗喉咙,面带微笑疾速回抽,脖子上出现上下两道剑痕。倒地刹那,跌撞声显得格外沉重,此时无声胜有声。蛟龙、白雾“哗啦”如雨滴般消失无踪,众人所能捕捉得到的只有这最后一个场景——阮芯霖旗趴在地上没能再起来,口中念着:“瞬……瞬间,麻痹?”
树上的蝉,叫得很大,连翅膀的拍打声都听得到。一滴汗珠勉强落下,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阮,阮芯霖旗,被秒杀。”
“阮芯霖旗被秒杀。”“被秒杀?”“被秒杀!”议论呼喊声一个比一个大,似乎盖过了莎菲拉特城镇的喧嚣。也许人们都是这样,不要开始,不要过程,只要结果。结果大于一切,甚至大于雄辩。不管开始是多么的平凡或有趣,不管过程是多么的平庸或精彩,只要这个结果是出人意料或期待其中,就足够欢澎和喜悦了。因此,平庸的人们才会抱怨,为什么到老的时候明明觉得是充实的一生,却又什么也没得到一样。
鸿剑锈剑收鞘,道:“满足了吧。那么,后会有期。”说完后,走出了比试场。有几个剑宗的人想冲上去拦住他,但被宗主止住。鸿剑跳下台面,向芊笺伸出了一只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那种微笑:“要不要一起走?” 不知道为什么,芊笺脸会红,不由自主的也伸出一只手搭在他上面。或许他们之间已不需要绳索之类的实体东西绑在一起了,接触瞬间,两人同时消失踪影。在一旁的轩辕·聂与萨蕾只是默默的看着。
比试场上,几位药宗的人为阮芯霖旗把了把脉,而后上前禀告说:“宗主毋须担心,贵宗弟子并无大碍,只是被暂时麻痹了而已。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复苏。”
剑宗宗主一招手,几人退下。道:“瞬间麻痹吗,遗留在哪个年代的剑技呢。”
神宗宗主道:“了不起的男人,最好能为己所用,如果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的话……”
“若他成为敌人的话,”剑宗宗主道,“那只有在他成为敌人之前,除掉他。”
神宗宗主:“啊,也只能如此了。”
莎菲拉特城镇外。
芊笺质问道:“你确定霖儿没事?”
“真的,真的,要我说几遍啊公主大人!”鸿剑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从来就对女人很温柔的。”
“哼,那就好,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芊笺打量起了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男子,“嘿嘿,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
“啊,过奖了。”
“接下来去哪儿玩?”
鸿剑往前指了指那座偏远处隐隐约约能看见的山。芊笺仔细一瞅,然后看了看方向,说道:“诶?莫非那是,卜星术士之族的,卜星山?”
鸿剑点点头。
“哈哈,你去算命呀!”
鸿剑叹了一口气,展出一双忧郁的眼神,只简单说了两个字:“喝茶。”
卜星术士之族的卜星山,坐落于莎菲拉特城镇靠东北边缘,是连接下一个城镇的交接处。卜星山属世界范围内最高的山峰,山顶穿云八面环水,数十条河流小溪分流于此。卜星山整体呈阶梯形盘旋直上,每层所开的树植鲜花均不同,因此从远处看就像一支巨大的通天秀竹,仿如能步上仙境一般。卜星术士之族,与其铸剑族、“伊”字辈、魔族,曾被统称为“四大家族”。但直至现世只有卜星术士之族活跃于这个世界,以占星卜卦,推演预言被世人所传颂着。现今卜星术士之族的族长,亦卜星术士创始人,便是他——君畅卜穆!
在卜星山脚下,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芊笺道:“喂,你有没有跟人家打好招呼?”
鸿剑:“打招呼?”
“是呀,是呀。我听人说过,卜星山里全布满了奇门遁术,外人根本不敢擅自闯入。”
鸿剑看了看前面几株奇形怪状的树木,浅浅一笑:“知道就好,跟上我的脚步,千万别跟丢了,如果不想死的话。”说完鸿剑纵身一跃走了进去。芊笺还没来得及多想,也稀里糊涂的走了进去。 就在他俩进去的一刹那,旁边的树叶无故摆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君畅卜穆身穿一套宽大的净白睡衣坐在房间里,他的大葫芦、权杖等安放在后室的支架上。君畅卜穆走到矮桌边,坐下,似自说自道:“该来的,总归会来。”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围棋,心想:哼,能走到哪一步呢。 提子一落,“啪”一声黑子落在了棋盘正中央“天元”的位置上。
“什么人?”在断崖上的一个弓弩手,察觉到鸿剑的行踪,并开始拔弓瞄准了他。
鸿剑回头埋怨道:“看吧都怪你,真是的这么慢。”
芊笺有如从空气中穿了出来,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什么啊,你就不能慢点儿。”
这时,又过来了三、四个弓弩手。鸿剑眯了一眼,小声的说:“唉,被发现了。”正当他们准备放弓时,鸿剑手一合,念道:“先天之阵,八卦天龙。转!”瞬间,鸿剑与芊笺消失了踪影。
几人目瞪口呆,望着下面已被转换了的魔法阵,忙说道:“赶紧戒备,有入侵者。”
在另一处树林里,鸿剑来回的踱步,胳膊间接性的碰了碰临近的竹竿,道:“没办法了,绕点路吧。”芊笺只能勉强在他身后跟着,有时还需要他的拉扯才能走对。虽然自己觉得有点累,但仔细想来也挺好玩的。不过说来奇怪,里面每个机关均是在他俩走过后延迟三至五秒才启动的。就这样,他们来到了一处狭长的盘山大道上,在正上方已经能见着些许建筑物了。但是,在大道尽头站着好几个弓弩手,像是已经等待了很久。
领头者吼道:“真不简单,你们是我第一个见到能闯到这的人,但也到此为止了!”
另一个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卜星山!”
“若不如实交代,休得活着离开!!”
芊笺躲在鸿剑背后,战战兢兢的说:“完了完了,他们好像很厉害耶。”不时,又涌出一大帮弓弩手,将他们围得严严实实。鸿剑淡漠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双手一合,但什么也没发生。心想:转换不了了吗?看来已经被定死了。
“嗖”“嗖”几枝箭射击而来,鸿剑抱着芊笺敏捷躲开,小声的说:“把眼睛闭上。”“……哦,哦。”虽搞不清楚,但芊笺还是照做了。
一阵凉风吹起,不等弓弩手回过神来,在山蛮上众人身后均闪现出鸿剑的残影,几乎同一时刻,所有弓弩手全部昏迷倒地,大道上的几人瞬间傻了眼。这时,鸿剑以闪电般速度直冲上前,如空气般渗透过他们的身体,等有知觉时,脚下已长出数根粗藤将他们手脚捆绑锁住。再一回头,他俩已消失无踪。
领头者忙吼道:“快通知族长!!”
“嗒”轻巧落地,鸿剑在一门楼前停下。将怀中芊笺放下时,刚走一步,发现芊笺还裹着身子在那颤抖。鸿剑无奈呼出一口气,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芊笺睁眼一瞅,发现周围没有看守的人,渐渐也平静了下来。仔细看才发现,此处大门虽不显贵派,但装束得也有理由条。最受瞩目的莫过于在门顶棚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偶尔能从里面闪出几点星光。芊笺道:“这里难道是……”
还没等她说完,鸿剑脚一踹把大门踢开(汗)。在他们正对面坐着的人正是他:君畅卜穆。
芊笺连忙把头一低,结结巴巴的说道:“灵……灵,灵宗,芊笺,见过族长。”
君畅卜穆摸着白胡子,笑道:“不必多礼。倒是你呀星云炼,走到哪儿都能抱上个女朋友。”
鸿剑:“别说那种会令人误会的话…… ?”乍一看,芊笺正忍着笑声一个劲的点头。鸿剑(汗):“你也是啊……”
这时,冲进来两弓弩手。君畅卜穆手一挥,道:“下去吧,他是我请的客人。”两人面面相觑,虽不明白,但只能遵命了。
鸿剑走了进来,一瞧,棋盘上还没下几手的子,嗤笑道:“这臭习惯还没改呢,一个人下闷棋。”
君畅卜穆:“当没有对手时,也只能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了。”
“哼。”鸿剑坐了下来,“我接着下。”
君畅卜穆将白子盒推上前:“请便。但我要提醒你,黑子占优势,至少赢了十三目半。”
鸿剑:“切,还没到中盘呢。到谁了?”
“你,白子。”
鸿剑看了看棋局形势,左上角与右下角还没有开始,独右上角一块黑白拼杀得尤为激烈,左下角已处于白热化状态。唯“中元”地带黑子孤立无援,冥想会便能看出实有暗线相接。君畅卜穆见他如此认真,笑了笑,道:“汝培,上茶。”
“是。”
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是一位秀气娇人的女孩子,身穿一套黑白相间的卜星术士袍,长发旋转盘蜷在腰两侧,一双碧眼很有神,走起路来非常有礼数。芊笺不禁叹了声:“好漂亮的人……”
相应,鸿剑盯着棋局一刻也没离开,提子一落,白子摆在了“天元”侧边。
君畅卜穆:“黏?哼,切不断的,枉费心机。依愚之见,对付‘天元’产生的威胁,还不如用‘小飞’更有效。”
鸿剑头一抬,道:“现在是两个人在下。”
“呵,明白明白。”
两人没有再多说话,只剩棋子“嗒”“嗒”的响。那个名叫“汝培”的女孩,将沏好的茶放在桌面上,最后再给自己斟了一杯。
经过十几回合,君畅卜穆的节奏稍许慢了。心想:原来如此,那招“黏”意不在切断,而是个“桥接”。呵,声东击西吗。
鸿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顿迟疑,暗想:这味道…… 猛一侧头,这才发现了坐在身旁的汝培。鸿剑在盯着她看的时候,脸上有种复杂的神情。 君畅卜穆见此,笑道:“味道如何?”
鸿剑软下眼皮,将茶杯放下:“远没她泡得好喝。”
汝培:她?
两人还在对弈着,君畅卜穆显得稳操胜券。芊笺也在旁认真地看,时不时摆摆头,哼哼曲儿。 鸿剑道:“喂,你能看懂吗?围棋。”
“围棋?”芊笺搔搔耳畔,“嘿嘿,不就和五连棋差不多嘛。”
鸿剑(汗):“当我没问过。”
“切,谁稀罕!”芊笺扮了个鬼脸,然后拉着汝培,“还有没有这种棋?咱俩上那边玩五连棋去~”
汝培愣住了会,然后看了看族长的脸色,知其意,便小步起身和芊笺上另一边去了。君畅卜穆见她俩离开,暗自一笑,忽腰上栓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说道:“星云炼,你该不会是怕我这老头寂寞,专程陪我喝喝茶,下下棋而已吧。”
鸿剑:“也对,无事不登三宝殿。到你卜星山上来除了算卦还会有什么事。”
君畅卜穆:“呵,算卦?那可是要给钱的。不过念及旧情,你姑且先说说,能免则免吧。”
鸿剑闭上双眼,提子往下猛一按,刚好形成“叫吃”局面,道:“祛锈。”
君畅卜穆:“?”
鸿剑将腰中剑整支抽出,摆在桌面上:“你也看见了,寒月剑锈蚀严重,上面的月牙都无法吸取灵气了,我不知道还能**用几次。所以,告诉我祛锈的方法。”
“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懂,把它扔到铸尊的提炼池里……”
“我不想找铸尊。”
“怎么,你们吵架啦?”
“唉,你也知道铸剑族以前发生过什么,总之不想去求那家伙。告诉我除了用提炼池以外的方法。”
君畅卜穆的铃铛,又摇了一下:“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能不能先解答我两个疑问呢?”
“……”顿了两秒后,“说。”
“第一个。既然,当年是你打败了剑圣,那为什么不继续你的颠覆之路?要知道,就当年而言,已经没人能再阻止你了。”
鸿剑落子的手停了下来,眼神变得相当严肃:“无可奉告。”
“噢?~呵,那我只好认为,是剑圣用他的死来让你改邪归正,了吧。”
“你就姑且这么认为吧。”
“第二个。且不论你近段时间的活跃了,若斩杀A+级妖兽可以用‘保护人类’来作为借口的话,那么你修复寒月剑,而且是一定要修复寒月剑,就摆明了要再闹他一场。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隐姓埋名千年之久,那么现在又是出于什么理由,想要重出江湖呢?”
鸿剑一子放下,笑得有点诡异:“重出江湖?呵,你猜,猜对有奖。”
君畅卜穆摸着胡须,意味深长的说:“因为一件事?还是因为一个人?”
“那就……一个人吧。”
“噢?一个女人?”
鸿剑(沉眼):“接着猜。”
“哼哼,因为,阮芯霖旗?”
鸿剑叹了一口气,躲过视线,道:“终于切断了。你的第一手‘天元’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哈哈哈……”君畅卜穆仰天翻笑,“错不了,是阮芯霖旗。不可否认,阮芯霖旗是块好料,但我要提醒你,她终究是名花有主之人。”
“无所谓。”鸿剑站起身望向别处,眼里参杂着些许伤愁,“封盘吧,我想去拜祭一个人。”
君畅卜穆:是吗。
鸿剑转身轻步走开,君畅卜穆道:“她葬在天福陵区,让汝培带你去吧。”汝培连忙起身缓步跟上前。芊笺觉得奇怪,刚还玩得好好的呢。也正准备跟着去,怎料君畅卜穆拐杖一拦,说道:“让他俩去吧,我教你下下围棋。” 芊笺看着他们渐离的身影,猛然生出一种自己不可能涉足的地域,或许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老老实实地呆着才是自己该做的。
汝培领着鸿剑穿过几淌小溪,走上几路台阶,来到了一处较偏远的墓葬陵区。一路上,两人没开口说一句话,汝培也不擅长主动搭讪,只是依照命令带路。
“请问,您是要拜祭哪位故人呢?”刚进入一片墓地,汝培问。
鸿剑没有回答,漫步走在侧旁,像是在寻找,更像在等待。居中地段时,鸿剑停下了脚步,在墓碑前跪坐下来。这块墓碑上刻着的字是:稽雅璕之墓。
鸿剑一双眼尤为哀悯:“雅璕,改姓‘稽’了呀。”
汝培:“母亲嫁给父亲后,就随夫姓了。”
鸿剑回头愣道:“你是她女儿?”
汝培,轻轻点点头。
鸿剑暗想:这就怪不得了…… 闭眼,叹道:“稽昂呢?”
汝培:“父亲他,早几年因病过世了。”
鸿剑:“……”
天空似动不动的浮云,哪怕能伸手抓到,却也依然获取不了什么。时间在星云炼·鸿剑空洞的脑海里自由穿过,数也数不完,只是在最后也截取不了多少。鸿剑抬手摸着碑上的几个印字,道:“麻烦你,再去泡杯茶吧。”
“好的。”汝培取回各沏茶杯具,熟练地斟酌着。一杯清香递上前,鸿剑稍抿一口,道:“茶,还是雅璕泡得好。”
汝培:“……(低头)让您见笑了。”
鸿剑将剩下的茶水洒在墓前,起身伸了伸懒腰,全身各姿态与之前迥然不同,带点娇气的说道:“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汝培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更知道如果再不弄清楚或许就永远没有机会。慌张站起,不慎将各茶具碰倒,说道:“敢,敢问,您和母亲究竟是……”
“一个过客而已。”
卜星山侧室内。芊笺正津津有味的和君畅卜穆下着围棋,不过看她的模样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鸿剑一踹门走了进来,再次嗤笑道:“哟~欺负小女孩呢!”
芊笺脸蛋鼓起:“谁是小女孩!!”
君畅卜穆道:“人家可比你有悟性。我敢保证,让我教她一年,棋力定不在你之下。”
“哼,无所谓。”鸿剑坐在旁边,看了看棋局,右边的棋盘已用粗布封好,“你想以一敌二?”
“呵~抬举了。”君畅卜穆朝门前的汝培招了招手,然后坐在鸿剑对面,“男人就该跟男人较量,女人就一边玩去吧。”
鸿剑浅笑一声,将布掀开,正准备落子时,君畅卜穆语气突然变硬,意味深长的说道:“七宗,已今非昔比。”
鸿剑:“你的意思是,惹不起了?”
“至少,我卜星术士暂不想和他们有过节。”
“哼,才传几代呀。”
“告诉你也无妨。神宗、剑宗,已历三代,政权巩固;暗宗、贤宗、药宗、静宗,也历两代,均有后起之秀。”
“哼,怪不得一个个都是生面孔。等等,灵宗呢?”
芊笺笑道:“宗主她老人家身体一向很好呀,只是不怎么外出而已。”
一颗白子落在地上,鸿剑(脸抽筋):“那老太婆还没死?!”
芊笺怒了一眼:“怎么说话呢。”
君畅卜穆沉眼狞笑:“啊,偏偏灵宗宗主还健在。”
鸿剑一头栽在棋盘上:“你大爷的。”
芊笺有些弄不明白了:“喂,你和宗主认识还是什么啊?”
“哈哈,何止认识。”君畅卜穆在自己右手手腕上比划了一下,“你们宗主,这里是不是有道很长很宽的伤疤?”
芊笺点点头:“是啊,听说静养了七百多年才痊愈呢,当时挺严重的吧,连普通的召唤术都用不了。”
君畅卜穆:“你男朋友的杰作。”
“诶?!~~~”芊笺惊讶得站了起来,眼睛眨巴眨巴两下,大概暂停了半分钟后,一头侧过去:“喂,你到底多大了?”
君畅卜穆(汗):“……”
鸿剑(汗):“…… 你,原来在惊讶这个吗?”
芊笺:“你至少八百岁了,真看不出来。”
鸿剑将她的头顶了回去,道:“不说这个了,来气了。喂,你还没告诉我呢。”
君畅卜穆:“修复寒月剑的方法是吗?行,没问题,就为你算一卦。”说罢,左手拧起了铃铛,右手掐指。汝培在旁静静地看着,确实她也很久没见过族长亲自推演了,这更加深了自己对这名男子的疑问。这时,铃铛响了一下,君畅卜穆掐指随之而停,睁眼说道:“寒月剑上的锈蚀,可用‘清绮之水’洗涤。”
鸿剑:“静宗的圣物,清绮之水吗?”
“不错。”
“现今清绮之女是谁?”
“静宗第二代宗主,茹靡·渲。”
“噢?小渲儿?都荣登宗主之位了,那时候还是个婴儿呢。”鸿剑满意的站起,转身正准备走时,君畅卜穆道:“不下完吗?”
鸿剑低头瞅了一眼,笑笑,然后坐了下来开始审棋。君畅卜穆将铃铛挂好,心想:时间刚刚好呢。 转身刹那,才刚提子,只听大门“嘭”的一声被撞开,跑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慌慌张张的样子。口中大喊“救命”,冲过来就抱住了汝培。
芊笺定睛一看,讶然发现这个小男孩居然有三只眼睛,额头上那只眼是竖着的!而那小女孩比较正常,相比之下不是很仓乱。
鸿剑暗想:三眼族?
君畅卜穆:“啊,二郎神君的后裔,女童的第三只眼还没有觉醒。”
鸿剑:“……”
不知何时,房内多站出了三个黑袍蒙面人。三人同时鞠躬说道:“暗宗,聪明、聪颖、聪慧,见过族长。”
芊笺:暗宗特种暗杀部队,三聪?!
君畅卜穆道:“来者既是客,不必多礼。”
相应,汝培安抚着怀中的两小孩,似乎即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神不知鬼不觉,一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君畅卜穆身边,将一纸轴卷递上前:“这是七宗共署的通缉令,按条令规定,三眼族最后的两条血脉,由我暗宗收监。请族长行个方便。”
君畅卜穆没有搭理他,更没碰他那封所谓的轴卷,冲着前头笑道:“喂,到你落子了。”
鸿剑笑道:“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你个老狐狸。”
君畅卜穆:呵~
“那么,我们就按规章办事了。”蒙面人将轴卷收进衣袖,另外两名蒙面人也出现在了汝培身旁。汝培对凭空冒出的人吓住了,蒙面人看了看侧旁,说道:“噢?这不是灵宗的通缉犯,芊笺吗?呵,罢了,我暗宗也管不着你。”
芊笺听他这么一说,连忙躲在了鸿剑后面。鸿剑一子落下,然后顺势摸了摸芊笺前额头发,道:“我知道,天下没免费的午餐。” 两蒙面人伸手欲抓住那两小孩,怎料还隔一小段距离时被一屏空气阻碍,两人甚是惊疑的望向正在下棋的两人,看上去他们什么也没做一样。
君畅卜穆笑了一声,两蒙面人也不管那么多,口中念起咒语,自脚跟旁喷出黑色气烟。鸿剑敲了下桌面,忽一股白色浓烟将其全部盖住,说道:“想让我干什么?” 君畅卜穆提出两粒白子,道:“送他们去圣桓山。”
“圣桓山?!”
汝培心想:伊字辈的,圣桓山?
鸿剑苦恼的说道:“你故意的吧!”
君畅卜穆:“哈哈,你怎么想歪都行。”
站在君畅卜穆旁边的黑衣人双手合拢,念道:“禁术·森罗万象!”房内瞬间变得漆黑一团,可威力还没释放出来就变成一个小球凝聚在鸿剑手掌间。一会儿,由此手心射出一道暗线直通此人头顶,黑衣人悚住不敢动弹。
鸿剑道:“好吧,顺便也看望一下她。” 站起同时,暗线迸裂,三个黑衣蒙面人一一倒地,浑身颤抖得站不起来。其中一个说道:“怎么可能……” 另一个说:“这是精神魔法,神经崩裂,身体……身体已经……” 第三个死撑着地面,满头大汗,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哪个宗派的!”
鸿剑擦了擦手,平淡的说道:“星云炼·鸿剑,无宗无派。”
“族长,您真的要插手七宗的事吗?”
君畅卜穆笑道:“哪敢哪敢,三位‘聪’姓阁下可不要理解错了,我什么也没说,更什么也没做。一切的所作所为,不都是这位人士吗。”
“不错,这不是买卖,更不是交易。纯粹的,是我想挑衅而已。”鸿剑走上前,抱起了那两个小孩子,朝门口走去,“啊,对了,最后一步右下角十六之十三,你帮我落吧。”
君畅卜穆连忙将一个包裹扔到他肩上,道:“这里有些盘缠,去栖湖怎么着也得五、六天。你可以不吃不喝,但别苦了孩子。”
“行了行了,保姆的工作嘛~”鸿剑摇摇手,身影渐离。芊笺连忙追上前,君畅卜穆道:“里面还有个锦囊,告诉他完事以后往西走,走到不对劲再打开看。不然就不灵了。”
“嗯,谢族长!”芊笺点点头,迈出了房门。
汝培见他们已离去,虽嘴上什么也没说,但确实也有点在意。君畅卜穆将一颗白子落下,看了眼棋局,心叹:被追到这步田地了吗。哼,看来胜负在半目间了呀,我果真老了。
汝培叫来了几个弓弩手,把三个暗宗的人抬离了房间。本也想就此离开,但却来回踱步,正想开口,见族长还在看着围棋,没敢出声。准备将另一盘围棋收好时……
“他,星云炼·鸿剑,”君畅卜穆将棋子分好,收于盒中,带点惆怅的说道,“是你母亲 严雅璕 曾追寻过的男人。”
汝培(愣):“……” 对,一个过客而已。
剑宗·问剑堂。
问剑堂正中央站着一排身着各异的人。在他们面前坐着剑宗、神宗、药宗、暗宗、贤宗五位宗主。广场周围聚集了一大帮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比较严肃认真,似乎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时,一个着正装的人走了出来,手中的本子摊开,说道:“那么,下面开始点名。被叫到者,向前两步。”
围观的人,眼睛开始睁大,场内外顿时鸦雀无声。
“神宗,贵神族,祢锘皇·多利。”
一位披着净白无渍且穿着黝黑并雕有花纹长靴的人,上前走了两步:“在。”仔细看才发现,他的头发只有左边被拉长拉直,且右耳朵上穿有镀银似的耳环,双手裹在衣袖子里没有露出来。
“神宗,剑神族,轩辕·聂。”
“在。”轩辕·聂面带微笑的向前走了两步。
“神宗,蔡剑风。”
一阵轻风吹起,堂中央突然多站出了一个人,且站在了那一排人的正上方:一头乌黑笔直的长发与一双淡漠眼睛的人。
“神宗,陆月·生。”
“啊~~在,在!!”从侧门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手持雪白长枪的人,衣服有些凌乱看样子没穿好。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蔡剑风旁边站着,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啊,啊~~终于赶上了。”
这时,周围围观的人群中有了小小的议论声:“喂,看到没有,神宗的高手都来了,阵势好强大!”“是啊是啊,今年连贵神族都参加了!”“这一役有好戏看咯。”
“哼哼,肃静!下面,剑宗,阮芯霖旗。”
“在!”阮芯霖旗跨步踏出,浑身雄姿英发,脖子上的两道剑痕已消失不见。
“剑宗,左毅、右毅。”
“在。”两个长得极其相似的人走上前。
“贤宗,文涛。”
“在。”一个相貌相当秀气的男人走了上来,背脊上安有一把三尺剑,剑鞘上印有阴阳两极的图案。
“暗宗,聪明、聪颖、聪慧。”
等了良久,没人应答。
暗宗宗主道:“噢对了,鄙宗三聪有点琐事要办,实感惭愧。但诸位放心,一定能赶上集训的。”
“那么,接下来,药宗,(顿了一下,只听座椅上有点响声)慧,慧炎。”
“在。”此人竟然从身后走出来,且……
围观群中突然冒出一句喊声:“药宗宗主!!”“药宗宗主·慧炎?!”
慧炎:“请您继续。”
“呃……啊。药宗,李魁。”
“在!!”一魁梧大汉走了上来,看样子他旧伤已痊愈。
“女巫族,西红·燕。”
“咦?”陆月·生愣一回头,只见一位身着红白袖袍,背把扇形大弓箭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就是当今女巫族族长,西红·燕。陆月·生凑过去嬉笑着说:“你怎么也参加呀?”
西红·燕:“不想和你说话,你个懒鬼。”
陆月·生:“嘿……嘿嘿……呵呵呵~”
“最后,记录人,魔导师·千笑萨蕾。”
“在。”萨蕾一脸春光的站在阮芯霖旗旁边。
此人将本子合上,转身弯腰说道:“禀各位宗主,点名完毕。其神宗四人,剑宗三人,贤宗一人,暗宗三人,药宗两人,自由人士一人,记录者一人,共十五人。”
剑宗宗主道:“今年,灵宗与静宗也不参加吗?”
暗宗宗主道:“灵宗,碍于灵兽·召唤之门可以理解。但静宗的话,不知道近几年出了什么事。”
神宗宗主:“不管了。不过呵呵,没想到慧炎老弟如此积极,这总领一职,就由你担任吧。”
慧炎:“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贤宗宗主:“吾宗文涛只会舞文弄墨,可劳您多多照料了。”
慧炎:“一定一定。”心想:哼,谁不知道文涛属于贤宗武派,君子剑法更是出神入化,我们要他照应还差不多。
剑宗宗主起身站起,手一挥,道:“现在我宣布,伏地劫任务七宗联合军成立,备战一个月以后的群妖入侵。在这一个月里,你们只需进行集训演练,包括团体合作阵型,不用承接任何除妖任务!”
“是!!”
围观众人顿时一阵喝彩,不乏许多唤起神采来。“有没有发现,今年的七宗联合军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很有看头耶!”“是呀是呀!且不说贵神族与阮芯霖旗了,连药宗宗主和女巫族族长也在耶!”“哈哈~狠揍那群妖兽一顿,让他们不敢再犯!”……
世界地图靠中部地带,有一淡水湖,属世界范围内最大的湖泊。当地人俗称:栖湖。围绕栖湖有许多传说,如水怪、仙山、雷公电母等。借由这些传说,当地的旅游观光业繁荣起来,天然的湖水鲜草等醺孕着浪漫气息。但由于习俗关系,甚少有人去湖中央捕景赏月,大多是因为太多危险或传说,因此也参杂着些许敬畏。其中最具盛名的莫过于海市蜃楼的景象,固定每五十年才出现一次,届时湖中央会显现出一座翠绿的高山,山上还有飞禽鸟兽依稀可见,时不时传来动人的音笛声。而对于这座仙山,人们取名为:圣桓山。
鸿剑牵着三眼族的两小孩走着,芊笺在旁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儿,总显得那么开心。每走一段距离,鸿剑都会不由得往回看一眼,即便身后什么也没有。对,被人跟踪了。鸿剑心想:哼,暗宗的灭迹者吗?跟了这么多天看来并没有出手的意思。不过也对,灭迹者从不接刺杀的任务,但若目标不是我的话……可就有点麻烦了。
不错,鸿剑一直很留意暗宗三聪在卜星山上留下的话,“哟,这不是灵宗的通缉犯芊笺吗?……”或许,他对芊笺的事还知之甚少。
栖湖沿岸边,鸿剑一行人在家小店铺歇息了起来。最近才发现,君畅卜穆给他们的盘缠足足有三万中华人民共和国通币,从某种方面来说也足够大方的了。一路上,三眼族的小男孩一直有种不安,雷同那种归属感的不安。自从带着妹妹逃到卜星山,现在又几经奔波前往圣桓山,已经不知道明天的色彩是明是暗。对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星云炼·鸿剑,有种莫名的不信任感,嘴上偶尔会说几句“喂,你究竟能不能保护我们?”的话语。相应,鸿剑总是浅笑以对。而他的妹妹,三眼族的小女孩,一路来表情一直很平淡,基本上不开口说话,无论芊笺怎么逗她。不过还是芊笺想得周到,用块小布将小男孩额头第三只眼包住,免得在人群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店内。芊笺又点了一桌子的菜,理由是小孩子要多吃点有营养的,鸿剑倒也见怪不怪了。这时,店主走了进来,呵呵说道:“一家四口来栖湖渡假呀~真幸福。”
芊笺连连忍住笑声一个劲地点头。
鸿剑(汗):“我说你啊……”
店主走后,芊笺眼珠一转,凑过去对他俩摆了摆头,指着鸿剑说:“快,叫爸爸。”又指着自己:“快,叫妈妈。”
小女孩扫视了一周,嘴唇略有张开,鸿剑慌忙将其堵住,说道:“别教坏小孩子!”
芊笺嘴皮一翘:“切,谁稀罕,我还不乐意呢。”
鸿剑黑着脸走了出去。栖湖游玩的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几处游船,玩偶屋还闲置着,可能是出于淡季的原因。鸿剑走到一艘木筏前,见上面有一戴帽渔夫,还没开口,渔夫就抢先说道:“呀,客人!您是要环湖一周吗?欢迎欢迎~”
鸿剑道:“不,我要去湖正中央,四个人。”
“正……正中央?”渔夫有些为难的说,“您可能不知道,海市蜃楼的景象现在没有。”
鸿剑:“给你双倍的钱,去不去?”
渔夫一惊:“双倍?”尔后又战战兢兢的说:“实话告诉你吧客人,你给十倍也没人敢去湖中央,听说那有水怪,去的人没一个回来过。”
“十倍的话……”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考虑考虑。”
渔夫扭头骂道:“你不要命啦!”
鸿剑随声望去,旁边还停着一条小木船。鸿剑走到船夫面前,道:“十倍,成交。”
不一会,鸿剑领着芊笺三人登上了他的船。橹摇波漾荡,湖水清澈见底,不时穿过去几条奇形怪状的鱼,偶尔还有海豚在旁飞跃。芊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番景象,湖边群山环绕美不胜收,更别提有多兴奋了。船只慢慢靠近湖中央,在他们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湖水已逐渐变得深蓝至深邃,可能由于湖水太深已见不着底了。
鸿剑盘腿坐在船头,像是在享受湖面谐风。闭眼微笑,自船边划过去一根立在湖面的小木棍。
船家说道:“啊,客官到了,这根标志应该没错。”
鸿剑:“哦。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芊笺听他的这话,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忽从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猛一回头,那个船家居然悬浮着坐在半空中!慢慢地身体上黝黑的皮肤开始掉落,一件黑袍披肩抱住了嘴脸。
三眼族童男童女慌忙跑过来抱住芊笺,芊笺也意识到了,只是很奇怪鸿剑仍若无其事的坐在船头。
蒙面人发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声音:“知道是陷阱,还主动跳进来。狂妄吗?”
鸿剑:“你就是暗宗灭迹者头领?哼,不止你一个吧。”
蒙面人手指嚓响,自湖面上突然站出了七、八个人,穿着雷同的黑袍服饰。说道:“想必你知道规矩,我灭迹者只负责清理尸体的工作。”
鸿剑睁开双眼,笑道:“暗宗,对三眼族真是紧逼不放呢。什么原因,难不成你们宗主想开孤儿院了?”
蒙面人:“四大家族,也对三眼族庇护有加呢,又是什么原因?”
小男孩吼道:“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我们跟你无怨无仇,只是想活下去,活下去而已……”
“哼,要怨就怨你们有第三只眼睛。另外星云炼·鸿剑,我不得不跟你交待,若今次和谈不成,只能动手来硬的了。”
“哦?在突破卜星山的奇门遁术时,费了不少心思吧。”
“不错。若他们真被你送进圣桓山,且不说‘伊’字辈,就算是圣剑的‘圣之灵光’我们都靠近不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交涉。”
鸿剑走到芊笺面前,将手中剑交给了她:“拿着,别放开。”转身,手一指:“一起上吧。”
蒙面人定睛一看,心想:那把剑,那个月牙……错不了,寒月剑!!他居然持有与圣剑齐名同属四魔剑之一的寒月剑?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想罢,手一挥,众人齐涌向前。
与此同时,船只破裂,鸿剑也站在了水面上,芊笺和那两小孩则随着波浪漂浮着。仔细看才发现,她手中的剑织出了一个圆球刚好容纳下她们三人,原来叫自己拿着剑不放开是这么回事。
蒙面人一看,点了下头,两个人瞬间出现在了芊笺面前,而正值鸿剑此时被好几个围住,芊笺吓得捂住眼睛,但是什么也没发生。三眼族小女孩眼睛都没眨一下,两人已伸手抓了过来,却不料刚伸进去手就不见了,就好像被圆球切割了一样。两人慌张的将手拿了出来,他们的手变成了蓝色,准确的说:变成了一双水质的手。
蒙面人望着毫不在意的鸿剑,暗道:水性结界,能脱离施法者而自主运行的高等结界术吗?哼,看来只能先解决你了。
众人法术齐出夹击而来,鸿剑挪步一一闪开,可引发的间断性爆炸接踵而来,看来暗宗是玩真的了。鸿剑俯腰按地,单手竖起截下一击,怎料身旁跃起一庞大大白鲨,比刀子还锋利的牙齿直冲而下,鸿剑双手一合临近时射出万纵细长水束将鲨鱼钉死在半空中,鲜血染红了整片湖面。众人心中同时冒出一句:高手,且是一等一的高手!
鸿剑道:“暗宗的刺杀部队,再加上一个灭迹者,哼,有两下子嘛。”
蒙面人没有说话,纷纷舞动,齐声念起咒语:“水域·合系魔法!”顿时,湖面沸腾了起来,行径之力如一季重大压强。鸿剑见此,心想:全是水系魔法使吗?呵~ 扭头说道:“喂~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吗,灭迹者。”
悬浮在半空中的蒙面人说道:“不错,牵扯对决与战争胜负不外乎三个方面:天时、地利、人和。我没把握能与你一对一胜出,但我方若占有天时与地利的话……”
鸿剑面带微笑的闪过几纵水束,突然周围展出众多水蓝魔法圈,未等回神之际,几季重型水弹一齐滚出,“轰隆”出巨大声响,在此正中间的人正是鸿剑本人! 小男孩大声叫道:“大哥哥!!”
芊笺也惊愣的望着这一幕,不时又有几个跳起,向他投以无数水枪,一时场面变得浑浊不清。
蒙面人:“结束了吗。”
待水雾渐渐弥散,忽见一模糊人影,有种被玻璃所隔离的感觉。星云炼·鸿剑毫发无伤的站在那,他的周围不知何时冻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在他回头蔑望时,所有人惊讶发现他的右眼睛变成了淡蓝色! 蒙面人大惊:那是什么?!
鸿剑小声说道:“嘛,算了。反正早晚得开这只眼的。”
三眼族的小女孩表情显得有些复杂,死死盯着鸿剑那只蓝色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几人仍不甘心,各自手中凝结水束再次冲击而来。蒙面人暗道:冰?莫非…… 忙喝道:“等等!!” 但为时已晚,鸿剑的右眼睛只是略微变得稍白一点,此湖面数里内瞬间结成了冰,由于各人手中均有水系魔法,反将他们自己锁困在冰内,一时动弹不得。看来——胜负已分。
蒙面人呲牙说道:“失算了吗,你竟然能将魔法属性强制转换。”
“说到底,也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水系魔法使能在多水的环境中发挥出更强的魔力。”鸿剑走上前,将剑拔了出来。这时圆球结界上的冰也破裂了。芊笺等人就坐在里面,最可怜的属芊笺了,流着鼻涕,抱着哆嗦的身体,骂道:“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鸿剑嘻笑着说:“行了,公主大人,走吧。”
周围变成了冰片,温度自然骤降。芊笺一跳一跳地跟在他后面,不时往回看,说道:“喂,那还有一个。”
鸿剑:“江湖规矩,不杀灭迹者的,正好能帮我善后。”
蒙面人见他们走远,说道:“喂,我是输了,姑且免费送你一个情报吧。圣桓山不在栖湖,究竟圣桓山在哪没人知道。栖湖海市蜃楼的影像确实是圣桓山,但那只是圣桓山山顶圣剑的圣之灵光的缘故,据说圣之灵光能颠倒视野,逆转空间。就算你真能找到圣桓山,也进不去。”
鸿剑侧头看了一眼,他那只右眼还是淡蓝色的:“哼,免费的情报果然没一点价值。”说罢,示意让芊笺领着小孩子走远点,然后自己一个人站在冰面上。
蒙面人心想: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要怎么做。
鸿剑双手合拢,半蹲,迅速往下一按,念道:“水眼·全开!”此时,他的右眼变成了雪白色,周围时不时传来“咔嚓”的响声。在不知不觉中,或许是所有人发现得太迟钝,栖湖湖面正以闪电般速度凝结成冰块,一直延伸至岸边及群山周围。
蒙面人冷汗直冒:这……这是何等强大的魔力!栖湖里的水全变成了冰!!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普通的房间,普通的桌椅板凳。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士坐在里面。男人看上去已近花甲,鬓旁有丝缕白发,但脸上无皱,最让人稀奇的是在他的额头眉峰间印有一个字——“伊”。一个血红的“伊”字。
男人睁开眼,将房门推开,朝外面吼道:“传我命令,接客!”
栖湖。鸿剑淡淡一笑。头往上一抬,像是在注视着什么。不一会儿,冰面开始晃动,且越晃越大如地震一般,面前的平面上裂出数道裂痕,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身体能明显感到一种失重,像被某种透明物强行翻转了一样,但实际上是脚下的冰块在动,是在转动!随着转动幅度增大,一盘山巨石一点一点露出来,直至完全露出了一座山!是从冰块下翻上来的一座山!!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错不了,那就是:圣桓山。山顶浮有一把剑刃很厚的红色大剑,且还散发出刺眼的微光,更错不了,那就是:圣剑。
鸿剑笑道:“我给你点有价值的情报吧。栖湖之所以会有海市蜃楼的景象,确实是因为圣剑·圣之灵光的缘故。但也正证实了圣桓山就在栖湖,倒立在栖湖!(蒙面人:“?!”)圣之灵光颠倒的不是人的视野,颠倒的是自己本身。所以把它揪出来的唯一方法,就是让湖面成为它坚硬的基石让它复原。”一步跨上前,大喊道:“对吧,正魂兄!”
从山脚下走出了一群人,站在中间的正是刚刚那位额头上烙有印字的男人。男人也往前走了几步,一丝苦笑:“啊,星云炼,你果然没死。”
“他是……‘伊’字辈最强的继承人——伊绅正魂!!”
鸿剑与伊绅正魂同时说道:“呵,别来无恙啊。”
剑宗·问剑堂内室。十多人在这里切磋交流,看似动作不大实则巧藏内涵。陆月·生与西红·燕在聊着,阮芯霖旗与文涛在用剑说话,慧炎与祢锘皇·多利正在审着世界地图。
轩辕·聂走到左毅跟前,道:“怎么觉得少一个人,你哥呢。”
左毅靠在墙边,笑道:“也难怪,我俩长得实在太像了。弟弟他在外面,不是上厕所就是偷懒。”
轩辕·聂笑道:“那真辛苦你了,一人扮两人角色。”
左毅沉默了小会,苦苦一笑:“什么都瞒不过您。”
“剑宗宗主又出什么馊主意呢?”
“秘级任务,恕我无法告知。请您放心,不会影响大局。”
“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们宗主,毕竟一块儿长大的。”轩辕·聂走开了,回头裂笑着说,“那是个稳中求胜后心狠手辣之人。你就辛苦一下,千万别露馅了吧。”
左毅注视着他的背影,小声说道:“啊,谢了。”
夜幕降临,一处水流不是很急的河流边,奔促着四、五十号人,领头者是位身披雨笠的弱不禁风的少女,手中抱着个不大不小的瓶子,暴雨狂下更给这群人的避难增添了不少繁琐。一路上,间接性有厮杀惨叫声,沉重且笨拙,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便是:“宗主,快跑!”
雨,有时不止能打湿衣服,甚至能渗进骨头里。少女跌跌撞撞的奔跑着,在她的眼中黎明不知为何那般遥不可及,但在她深邃的眼眸下,你读不出一丝绝望。
栖湖。圣桓山已沉入湖底,湖水融化成原样,暗宗灭迹者等人被冲上了岸。圣桓山内,几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说来奇怪,山里的人多数额头上都烙有“伊”字,貌似于一种家族图腾。
伊绅正魂最先打破了这种死寂:“你来,是找我叙旧的吗?”
鸿剑道:“得了,咱俩发生过什么好事没。啊对了(招招手)君畅卜穆送给你的礼物,说是不用还了。”
伊绅正魂瞟了一眼,三眼族小男孩的第三只眼已展现了出来,小女孩还是面无表情。不屑的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收留他们?”
鸿剑:“我只是负责把他们送过来,现在我的事完了,收不收是你的事,要抱怨自己找君畅卜穆去。”
伊绅正魂“哼”了一声,然后扭头说道:“伊维,带他们上西厢,找个房间。”
“是。”走出来的是一位头发微卷的青年男子。鸿剑瞪了一眼,小声说:“伊维?”
“啊,纳斯伊维。”伊绅正魂平淡的说,“我儿子。”
鸿剑叹了一口气:“是吗,怪不得了。”而后站起身,脸上露出曾经有过的惆怅神情:“既然都来你圣桓山了,就去看看她吧。”
“那我带你去。”伊绅正魂正欲起身,怎料鸿剑眉峰一转,有点严肃的语音:“不用。”说完后,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芊笺左右瞅了瞅,虽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但也跟着鸿剑走了。一路上,鸿剑好像知道方向一样,漫步向前。芊笺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一个意料之中的场景——陵园。
鸿剑跪坐在一块碑前,上面刻着的印字是:伊水清灵之墓。
芊笺痴痴的看着:“伊水清灵……真秀气的名字。”
“对吧。”鸿剑眼眯眯带点自豪的说,“曾经可是天下第一的大美女。”
芊笺:“诶~你在卜星山上也是拜祭着她们吗?”
鸿剑闭着眼睛,用力呼吸周围的气息:“啊~那个,是曾经爱过我的人;这个嘛,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芊笺脸有点红:“那,那‘现在’呢?”
鸿剑稍惊,仔细打量着芊笺现在这副模样,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芊笺头一低用力拍了他一下,道:“当我没问过。” 鸿剑抚着她头顶,乐开了花。
“咳。”硬邦邦的声响让他们不自主的分开,走过来的人是伊绅正魂,手里还有几束风信子,放在了墓碑前。
鸿剑的脸瞬间有些阴沉了:“不是叫你别来的吗。”
伊绅正魂:“终归是我妻子,怎么能不来。”
芊笺:妻子?
鸿剑磨牙站起:“就因为这句话,一直想揍你。”
伊绅正魂:“你想在清灵面前打架吗。”
“哼。”鸿剑转身离开,芊笺不知所措的跟着。确实,在他俩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没过多久,鸿剑说要离开圣桓山去别的地方,虽已近深夜,伊绅正魂也没强留。只是三眼族的小女孩一定要出来送行。就这样,鸿剑、芊笺、小女孩走了一段路程。
女孩:“这些天来,谢谢你了。”
鸿剑:“诶哟哟,我还以为我的小公主不会说话呢。”
女孩:“总之,谢谢你。”
“行了,你回去吧,我能出去,区区圣之灵光而已。”
“你,不想知道七宗四族争夺我们的理由吗?”
鸿剑(笑):“你说我就听听呗。”
女孩闭上双眼,头往上扬,借助一点微光额头表皮略有抽动,复杂难受的表情似乎在忍受着疼痛。在鸿剑与芊笺的视线里,女孩额头中央被刮开了一条小口子,仅流出一滴血,然后左右猛一拉开,从那里面露出来一只眼睛!
鸿剑、芊笺:“……”
女孩满头大汗,连喘几口气,第三只眼只展现了一会儿又慢慢的闭合,直至消失,额头上一点痕迹也没有。女孩说:“天眼,能看穿及搜索一切宇宙物质的第三只眼,是当年祖先二郎神能成为女娲麾下大将的最强劲资本。如今七宗、四族也看上了这只眼睛。首当其冲便是暗宗与铸剑族。暗宗圣物冥王镜,便是盗取了‘天眼’的能力,而冥王镜更是屠杀了二郎神的爱犬:哮天犬,用它的心、肝、脾、肺、爪、牙、尾扔进铸剑族的提炼池研制而成。所以,在哥哥听说你的名字是:星云炼·鸿剑时,而起了戒心也说不定。”
芊笺彻底愣住了,没想到被世人传颂的七宗、四族还有这样一段黑暗的历史。
鸿剑一丝苦笑:“一个是祖先,一个是爱犬,怪不得。”
女孩:“你应该最清楚不过。铸剑族成名之技‘奇幻系术’中包括了‘天眼术’;暗宗冥王镜同样能看穿一切物质。现今暗宗这么急捉拿我们,无非是冲着这只眼。说到底,搞不好冥王镜出现了什么异常,也说不定。”
“呵~随他去吧,反正现在有‘伊’字辈保护着你们,不是吗。”
“我想,卜星术士族长之所以会把我们送到‘伊’字辈,是因为‘伊’字辈的‘伊’字烙印也是被刻在了额头上。不管是不是巧合,也许借助‘伊’字力量,能将我们的‘天眼’捆绑锁定也说不定,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被截取出来。”
“啊,应该就是这样了。呵呵,你们要是被打上‘伊’字烙印,那可就是‘伊’字辈的人了。”
“呵,无所谓。”
鸿剑笑着打量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本来真以为你是个哑巴公主呢,没想到该说话的时候能说这么多,还真不能小看后辈们了。喂,说实话我有点看上你了,你长大后要不要来找我?我肯定好好待你,只要你不是太肥,太瘦,头发太短。”
芊笺(瞪):“……”
女孩眯笑着点点头:“行啊!”
鸿剑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爽快,摸着她的头顶说:“那就约定了噢,小公主。”
女孩:“请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芈雪。”
“芈雪,啊,记住了。”
“另外我担心的是,四族与七宗虽明面上没什么,但暗地里肯定有摩擦,迟早越闹越大,世界开始不安宁了。喂~星云炼·鸿剑,你能拯救这个世界吗?”
鸿剑转身走开,留下外轮廓线与余音:“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是差点毁了这个世界……”
女孩低头一声笑,说道:“当然信了。你的另外两只眼睛,也很漂亮。一红,一蓝。”
圣桓山外。鸿剑走着走着发觉有些不对劲了,漫不经心的说:“喂,怎么不哼你的曲儿啦,现在听不到怪寂寞的。”
没有回音。
鸿剑(汗):“……”断断续续的扭头,站在身后的芊笺果然满脸愤怒的样子,脸蛋鼓得有水泡那么大,眼珠瞪起能吓走一头熊。 鸿剑贼笑着说:“你……吃醋啦?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跟一个小屁孩吃醋,她的胸还没你的大……”
“去死吧你!”芊笺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怒气腾腾的走着。
“行了,打也打了。跟小孩子闹着玩的,这么认真干哈。”
“喂……”芊笺这时说话的时候,头是低着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会像看「她」一样,也来看看我吗?”
鸿剑(惊):“……”
风一吹,打乱两人的发髻,深夜的蛐鸣声叫得额外的大,小草轻摆雨露挥洒,却依然甩不脱昨日尘埃。慢慢的,没有湿度的太阳裸睡着出来了,给人以一种久违的晨曦清凉,却也只是一刹那。这一刹那,面对疑问式的质问,鸿剑没有开口说话,转头一刻拉紧了芊笺的手,迈向今晨的第一步。
窗外零星的雨依然飘飘然,简陋破旧的茅草屋内,一群人在疲惫的休憩,看上去有点狼狈。坐靠在墙脚根的女子,雨水与汗水浸湿了全身,眼里汇聚着浓浓的仇恨之意,怀中抱着一只盛满水的瓶子。
忽屋顶上传来喊声:“宗主,发现敌人!!”
女人呆愣了一会儿,等回神之时一群黑衣蒙面人已将茅草屋包围住了。女人站起身,窗外传来略为挑衅的声音:“你们逃不掉了,还是乖一点吧。”
女人嚼牙说道:“哼,跟狗一样的紧追不放,暗宗的刺杀部队就这点出息!” 其他人纷纷亮出自己武器,警戒了起来。
轻蔑的语音再次透出:“交出清绮之水,保你静宗上下。”
“想要清绮之水?”女人大步跨出,怒眼吼道,“我静宗:清绮之女——茹靡·渲,现在就此宣战!有种的放马过来,随时恭候!!”
“嘭!”一声响,茅屋外窗全部震碎,冲进来数十号人。两军碰触瞬间,天空一阵轰隆雷响,掩盖住幽暗深邃背后不为人知的厮杀。
… …
另一方面。鸿剑牵着芊笺一直向西走着,依照君畅卜穆的提示。手中的锦囊真想打开来看看,但总被芊笺止住,说是时机未到。一路上,偶尔不远处会出现几个晃动的人影,但鸿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暂时未察觉到杀意。
夜幕降临,空中只有点点稀散雨滴,却也足够滋润万分。一座小山丘上,两个童真男女依偎靠在一起,不像是情侣更像是知己,只是在繁星点缀与嫩草抚恤下显得别样令人陶醉。芊笺靠在鸿剑肩膀上,仰望夜空:“星星,是摘下来握在手心好呢,还是放在上面就这样欣赏好呢?”
鸿剑笑了笑,没有回答。芊笺闭上眼睛,享受着沉静的夜风,甜笑着说:“这些天过得真开心,那天鼓起勇气强拉着你陪我一起走……嘻嘻,现在想来就有趣~看来,赌一把是对的,在你身上。”
鸿剑:“那,你赌赢了吧。”
“嗯。”芊笺把头埋了下来,“你,愿意陪我多久呢?”
鸿剑想了会儿,说道:“陪你走到世界的尽头吧。”
芊笺(惊):“!”
对,一直陪你走到世界的尽头
芊笺恬睡在他身上,跟着风的节奏哼着曲儿。鸿剑则在玩弄着她的头发,忽想到什么,问道:“感觉你每时每刻都挺开心的呢,都没有发愁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的?”
“嘻嘻,我就是这样的人呀!我觉得嘛,活着就要开开心心的,要不然就别活着。”
“那也不经然,生活中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很正常。”
“在真正痛苦得要流泪的时候还能笑出来,不觉得是种坚强吗。”
“啊……”鸿剑凑了过去,“那你,真坚强。”
“嗯……”脸微红,“能不能,请你对我说句:我爱你。”
“……”摇头,“不行。”
“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吗?”
“没办法,这三个字只能对特定的人说。”鸿剑停顿良久才意识到,芊笺已熟睡在自己身上,只剩伴有睡梦的呓语。鸿剑拨弄着她的头发,即使明天不是很遥远,但却有种想停留在这一刻的感觉。两人相依静睡之时,不远处晃动的人影似乎增多了不少。
第二天。鸿剑眯开熟睡的双眼,没有显得太过于惊讶,即便面前站立着几个陌生人。才发现,芊笺似乎早已醒来,有种不想见到他们的样子。靠在肩上一声不吭。
鸿剑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站在正中间的男人说道:“在下乃灵宗首席召唤师:罗克斯瑞。现率领直属宗主特命部队,前来接鄙宗芊笺回宗。”
芊笺:“……”头贴得更紧了。
鸿剑:“再让她陪我玩几天也不行吗?”
“恕在下直言,在暗宗手里买到的情报让在下没把握能从你手上抢回芊笺。所以这些天来一直在观察,最终决定以交涉的形式愿达成和解……”
鸿剑(怒):“交涉不成你要怎么做?就凭你这几十号人吗?”
罗克斯瑞:“请您听在下说完。灵兽·召唤之门即将开启,也正是我灵宗新秀最关键的‘受封’时期。若芊笺错过这次机会,至少还得等上几年。所以请您不要误会,宗主还是很看好芊笺的,对她而言只是相当于一个简单的成人仪式而已。”
芊笺:“不想要那种封印,只能召一种驯兽。”
鸿剑看了一眼,问道:“受封?封印?封印什么?”
“髓魔封之印。(鸿剑大惊:“!!”)这是灵宗上下所有人必须承受的封印。即受印后选择一种驯兽种类,用以调平万种驯兽。这也是灵宗与兽界签订的最根本契约,任何人不得违抗。”罗克斯瑞说完后将自己的胳膊露了出来,上面印有一个小乌龟的图案。
“哦……怪不得也叫‘髓魔封之印’呢。”鸿剑深情地看着怀中的芊笺,又拨弄了一下她淡绿色的头发,“和你头发的颜色差不多……曾经,也有一个人想躲避髓魔封之印,最后沦落到手刃全族人成为头号叛逆。哼!”
芊笺不自觉地抚着他的脸,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罗克斯瑞:“所以,诚如在下所言,芊笺此番回去并无风险,还请您行个方便。在下保证受封之后芊笺仍是自由之躯。”
鸿剑眉峰一转,道:“我记得,你们宗主不是能召唤万种驯兽吗?却偏偏要你们这群小鱼小虾承受那种封印,真奇怪。”
罗克斯瑞语气变得有点生硬:“那是位列宗主才能享受到的特权,因此现在必须带她回去!只要她还是灵宗的人。”
鸿剑挺腰手一挥,吼道:“过来抢吧!有本事抢到手的话。”
罗克斯瑞:“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您何必如此固执?”
鸿剑狂笑道:“哼,要怨就怨你们巧灵那老不死的家伙,还霸着宗主的位子当宝似的。”
罗克斯瑞:“……”心想:巧,灵?!宗主的名号。这个男人……
“跟他废什么话,喝!”几人终于按捺不住,重叠魔法能量冲击而来。鸿剑抱住芊笺敏捷跳走,在一块空地上将其放下,抽出剑插入地面织出一层结界,转身瞬间芊笺一只手拉住了他衣角。鸿剑没有回头,快步走开,说道:“呆在这别动,等我回来。”其实,芊笺真正想要说的话,以及真正想听到的话,并不是这些。
灵宗部队摆开阵势,鸿剑站在中间淡漠冷视。众人纷纷念动咒语,几头蝎蛇豹鹰巨兽随即涌现出来,看上去均凶猛万分。猎豹迅如电,雄鹰爪如刀,攻势八面夹击,各种配合应接不暇。鸿剑只是简单闪躲,却显异常奏效,时不时能将各路进攻转稼出去,反弹在敌方身上。
罗克斯瑞看着有点凌乱又一边倒的局势,说道:“没法再谈下去了吗?看来只能请你赐教了。”
鸿剑食指轻挑:“出招吧。”
话音刚落,罗克斯瑞的手已贴入地面,吼道:“魔法·禁术召唤,出来吧!!”忽大地一阵巨响,各岩石地面摇晃不堪,不知不觉旁边的小山丘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
芊笺睁开眼惊愣道:“这,难道是?!”
地壳数道裂痕中冒出些许白烟,直至慢慢露出了一张庞大花纹胄甲般的东西,四只鱗斑足踏地撑起,头圆尾短,这只驯兽难不成就是……
“兽界·四灵兽之一,麟凤龟龙之——巨龟!!”
鸿剑笑道:“哟~小鳖,还没减肥呢。”
巨龟:“星云炼·鸿剑,你没死呀。”
鸿剑:“失望吗?”
巨龟:“最失望的怕是「龙王」吧。”
鸿剑:“啊,大概吧。”
罗克斯瑞站在巨龟背上,令所有人惊讶的是,他左手的小拇指不见了。芊笺见此,不由渗出泪水:“我就知道,只有宗主才能召出四灵兽。居然以手指为代价……” 罗克斯瑞看了一眼,说道:“宗主下的是死命令。要么带你回去,要么我们提着头回去。”
芊笺(沉头):“……为什么。”
鸿剑笑道:“饿疯了吗,被一根小指头勾出来。”
巨龟:“不用你管,如今各为其主,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鸿剑撑腰嗤笑:“那要不要我再发明一套‘屠龟’剑法?哈哈哈~”
“嗖”巨龟口中射出一道袖白粗光,鸿剑翻身闪过,但也免不了左半边衣服被腐蚀溶化。鸿剑怒瞪了一眼,骂道:“皙光?切~” 罗克斯瑞:“巨龟,用胶。” 巨龟:“哦?不进攻吗?” “用胶。” “明白了。”巨龟眼皮一翻,眼球如刷油漆版变成了白色。
鸿剑以惊人速度奔跑在巨龟庞大身子周边,常人根本无法捕捉到残影。几道魔法火球掷出,转又喷发出几束气体,巨龟在那纹丝未动。鸿剑心想:龟壳真硬! 猛一抬头,顶上落下一团水状液体,侧身躲过,却不料旁边又飞过来几团洒在了身上。动动手脚异常困难,全身像被泼上了一层胶水。鸿剑冷汗滴出:这是?
此时,其它驯兽齐拥而上。猎豹咬住了他的腿,雄鹰死死摁住了他的双肩,毒蛇缠住了他的腰子。
巨龟道:“想束缚住他吗?太天真了。星云炼·鸿剑不仅仅是双体质这一点,他体内还有更特殊的东西。”
罗克斯瑞:“?”
爪牙已逼近死穴,各驯兽直击而来。鸿剑怒气上限,再次瞪眼时,左眼睛变成了深红色!
罗克斯瑞全身一阵抖:“那慑人的眼睛是什么?!”
正当两股力量欲激烈碰撞时,背后传来被人遗忘的声音:“别打了!!听我说!!”
喊声来自:芊笺。
众人哑然止步,鸿剑扭过头,那只红色眼珠尤为阴森。芊笺拭干泪水,说道:“别打了,求你们了。”
鸿剑:“只要你一句话,我能把他们都杀光。”
“够了。何必为了我,得罪七宗。何必为了我,与天下人为敌。让我跟他们回去吧,我终究是灵宗的人。”
罗克斯瑞听她这么一说,松了口气。各驯兽的力道也稍回收了一点。鸿剑明白她的意思,不觉很不服气,嚼牙说道:“如果你不想继承那种封印,只要你点头退出灵宗,其它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芊笺喊道:“我们都别再任性啦求你了。灵宗待我有养育之恩,宗主待我有栽培之情,我不可能那么做。所以!让我回去吧求你了,只不过是选择一种驯兽种类罢了,受封完后我会再去找你的,真的。”
鸿剑沉下头,身体周围的风扭曲了一下,然后将贴在身上的所有驯兽全部弹开。走到芊笺面前,说道:“如若真是那么简单,那你认为身后这群家伙为何拼死要带你回去?身负死命?恐怕,是另有隐情……”
罗克斯瑞:“在下重申一遍,只是受封。”
“闭嘴!”鸿剑一声吼,对芊笺温情的说道,“你,意下已决吗?”
芊笺闭眼点点头。
“那好吧。”鸿剑将寒月剑抽出,插入腰间,“我自感去静宗求取清绮之水带上你的话也有些许不便,但就这么让你回灵宗也很是担心。芊笺,记住了,若有什么危险,你只需对巧灵……也就是你们宗主,对她说一句话,我担保她一根头发都不敢碰你的!”
芊笺:“什么话?”
鸿剑边走边说道:“你就对她说——星云炼·鸿剑,还活着。我芊笺,是他要的人。”
芊笺、众人,目瞪口呆。
暖风擦肩而过,冻结两人都不愿抉择的决定。即使知道,这是错的,这不是错的;那是对的,那不是对的。在相离相斥之下,也许任何都是错的,或任何都是对的。谁也不愿承认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带来一个错误的结果,甚至甘愿祈盼那份“对”的种子开花结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勇气的活着,向着明天活下去。
星云炼·鸿剑,再次一个人上路。向着他的明天,孤傲的走着,没有回头再看芊笺一眼。
静宗,全宗几十号人在荒野上奔波着。身后追着数十号黑衣人,偶尔会有人挺身而出,但也撑不了多久。在不远处树枝后,隐藏着一位腰栓木剑的男子,他的面貌像极了右毅,但实属剑宗剑客,左毅。因为左毅与右毅是一对双胞胎,无论身型声音都如同一个人。他躲在树枝后只是盯着静宗一举一动,并未出手相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时,脑后传来少年的声音:“噢?原来剑宗也想要清绮之水,吗?”
左毅回头一看,只见从树后走过来一个身披麻布斗篷遮半边脸的矮小少年,少年腰上有一不大不小的包裹,全身衣衫破烂很脏,就连脸上也沾有污渍。
左毅道:“哟~这不是药宗的秘药研制师,神农·框吗?看来,清绮之水真受欢迎呢。”
神农·框:“没想到还有世人记得我神农氏。哼,想来静宗仅凭区区圣水延续宗派,一直是最弱的,终受到七宗排挤,落个今天就要灭宗的下场。呵,清绮之水,会花落谁家?”
左毅望着前方的厮杀,笑道:“你认为呢。”
神农·框眯眼一瞅,不自觉拉紧了身上包裹,笑道:“呵,凭你剑宗第三号席次,就这么冲上去应该也不在话下。”
左毅:“我可没暗宗那般明目张胆。(小声)弟弟在集训场顶我也挺辛苦的,但愿没露馅,还是看准了再出手吧。”
神农·框,只是笑了笑。
夜漫长,长到无尽头。好不容易盼到黎明,却没有丝毫明朗与温暖,只有那寒人的碎雨,不停地下着。静宗,人数越来越少,茹靡·渲奔跑在最前头,即使身后只剩下一个伤兵,她也会一如既往地引领着。这才是,静宗宗主·清绮之女!
话说鸿剑一直向西走着,向西走着,依照君畅卜穆的提示,足足走了两天两夜又是淋雨又是暴晒的,人烟也趋渐稀少。鸿剑咬牙切齿,实在是憋不下去了,将锦囊一手拽了出来,扯开一看,思绪停留傻傻的停顿了近十分钟,然后……抱着头猛磕在地上,一个劲的鬼哭狼嚎:“去死吧,你个老不死的!”
锦囊里的纸一飘一飘的随风飘落,上面写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往东走。
话外音:实际上,鸿剑有所不知。世界地图上的地理分位,栖湖圣桓山位于中部,在其正南方是静宗原址。而静宗的出逃路线则驶向西北方。若鸿剑从圣桓山出来直接向南静宗原址出发,那么一来一回肯定会错开;但若鸿剑一直朝西走再折回东方,那么就会有一定的概率与静宗相遇,只要计算准确的话。换句话说,这一切搞不好真在君畅卜穆的推演之内。
静宗,坚持不了多久了。伤亡近半以上,而相对暗宗追击的人也疲劳了不少。左毅见此,心想:机会来了。 “嗖”一下冲上前,将迎面追击而来的几人全部秒杀。站在他身后的茹靡·渲见此,愣了一会,心存感激,连声说道:“壮士,谢了。”
左毅冷笑拐嘴,手中木剑转了一圈,旁边一人慌忙将她推开,喊道:“宗主小心!!”茹靡·渲扑倒在地,回头一看,那人已被木剑刺穿胸膛。左毅“哼”了一声,将剑抽出,脸上并没有某人所期待的救命之恩的面容。茹靡·渲含泪爬起,独自一人向着不知道的方向奔跑着。
这时,几个蒙面人跳上前,说道:“没想到剑宗也想要清绮之水。”
左毅收剑道:“都是依命令行事而已,谁抢到就是谁的。”
蒙面人:“可以,但你伤我暗宗之人这笔帐,迟早要跟你算。”
左毅:“随时奉陪。”
陡坡转角处,茹靡·渲跌跌撞撞的走着,举步维艰,连喘几口大气体力已濒临极限,但怀中抱着的瓶子一直没有松手。抬头一看,前面站着一位衣衫褴褛之人,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已念动咒语,身边岩石侵蚀变绿,冒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茹靡·渲大惊:“毒?”咬牙怒瞪,不知哪来的力气跑向另一边,朝天怒吼:“可恶!!”
湿眼、疲惫、愤怒、绝望,仅存的另一个路口又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矮小长发腰栓锈剑的人——星云炼·鸿剑。
“滚开!!”茹靡·渲一拳头把他推开,跑了出去。
鸿剑挠挠后脑勺:“干啥呢,惹你啦?”不时眯眼一瞅,几个模糊人影敏捷跳了过去,转念回想,暗笑:错不了,那个瓶子。呵~可找着你了,小渲儿~
近似于盆地的地段,茹靡·渲不由停下脚步。前有左毅,后有神农·框,左右夹杂的是暗宗部队,自己孤身一人被包围了。茹靡·渲闭着眼睛连吸几口大气,最终软跪在地,仰头哭嚎:“天亡我静宗。”
左毅一剑劈下,巨大气浪呈月牙形奔袭冲击;神农·框双手合握,前方地壳瞬间变绿并有坍塌之势;暗宗各部也纷纷念动咒语,空间扭曲一股团状能量夹击而来。茹靡·渲心疾跪倒,一幕幕残酷画面在脑海中隐现,只剩等待裁决。忽身后刮起轻风,聆听平淡一句:“你母亲小盈儿,可从没说过丧气话。”
茹靡·渲猛一抬头,各种力量在半路中离奇停下,只听手指擦响,所有能量全部入土,“轰隆”出巨大响声。渲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旁边站着一位与自己一般高的长发男子。
鸿剑笑道:“别告诉我,你和小盈儿就外貌像一点啊~”
茹靡·渲:这个男人?
左毅、神农·框、蒙面人:“来者何人?”
“星云炼·鸿剑。”扭扭脖子,“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而已。”
左毅心想:星云炼·鸿剑?啊,记起来了,那天在擂台上曾秒杀过阮芯霖旗的男人!
蒙面人:是他,连三聪、灭迹者都没能摆平的家伙!
鸿剑面带微笑展望四周人群,手心转动,脚下浮出椭圆形的金黄魔法圈,再一眨眼,两人已消失不见。
神农·框、左毅看得木愣口呆。蒙面人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三番五次阻碍我们行事。” 左毅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边走边想:双体质吗?真想会一会他!
另一块空旷的地方。茹靡·渲、鸿剑两人站在一起。渲迟钝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连忙退了几步,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星云炼·鸿剑,刚刚有过自我介绍吧。还有,干嘛一副被虐的表情,咱又没非礼你。”
茹靡·渲又退了两步,说道:“你我素未相识,为什么要救我?”
鸿剑双手一摊,耸耸肩:“王子救公主嘛,童话故事里不都这样。”
“别嬉皮笑脸的令人作呕!别以为救了我就能博取我的信任。你肯定心怀不轨另有所图。”说完后,抱瓶的手更紧了。
鸿剑(汗):“那我要咋做你才能不隔我那么远呀!”
不过说来也是,两人相距起码也有百米了。茹靡·渲思索了会儿,说道:“我要见我部下。”
“行~没问题。咱对女人的要求向来会满足。”鸿剑笑着摆弄着,双手撑地,左眼睁右眼闭,眼珠瞬间变成了深红色,沉吼:“火眼·全开!!洞察力。” 在鸿剑的视野里,他所触及的空间一直蔓延至大地周边,且还在扩展,无论是刚刚行走过的地方还是战斗过的地方。约沉静了1分钟,鸿剑小声说道:“连你部下的遗体,也要见吗?”
渲:“是的。”
“那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鸿剑双手紧贴地面,脚下碎石无故悬飞起来,地壳也略有晃动,忽又听一声吼,“土域·禁术魔法,隧土转移!”
不远处仍在拼杀的士兵,惨躺在荒野等待秃鹫前来清场的尸体,临近的泥土全部变松变软,一下子包裹全身被硬拉下地面。不一会儿在鸿剑、茹靡·渲周围地表长出无数土球,土球冒出后即硬化开裂,里面露出了一个人!茹靡·渲仰头凝望,这片空地变成了无数尸体堆积的地方,眼泪不由的滑下来,内心哭喊已无力。
鸿剑心想:应该还有活着的。
果然,附近几具尸体下有蠕动,可最终只爬出了寥寥四、五人。几人懵懵懂懂的样子,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一见宗主,就马上跑了过去。
茹靡·渲搭下眼皮,说道:“原来如此。那魔法是土域禁术,能将锁定住的坐标物强行拉到另一个地方,其副作用是自己脚下的土质也会产生异变,搞不好会被强压下去地面数千米深。但你却没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鸿剑站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很简单,用更强大的魔力将自己脚下的土质硬体化,不就可以了吗。”
茹靡·渲:“……更强大?”
“宗主!”几个人连忙围住了茹靡·渲,对鸿剑警戒了起来。鸿剑瞟了一眼,无奈冷冷一笑。茹靡·渲道:“行了,他要杀我们简直易如反掌。(转头)我们,先把烈士们安葬了吧。”
听宗主这么一说,几人才放松了点,但还是不敢对鸿剑掉以轻心,各自整理着同伴的遗体。鸿剑则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五、六个人要打理数百号人的后事,没个两三天是不可能的了。因此,身为静宗宗主的茹靡·渲也不得不亲自动手。
鸿剑越看她就越觉得别扭,说道:“喂~小渲儿,拿个瓶子干活挺繁琐的吧,要不我帮你拿着。”
“不用!还有,不准那么叫我,我乃静宗宗主·清绮之女,茹靡·渲!”说着,又不时扶了扶瓶子。
“是~是~咱高贵的清绮之女呀~我帮你们弄吧。”鸿剑正准备下来,怎料茹靡·渲手一拦,说道:“谢了。这是静宗自己的事,你不必插手。”
“哦……”鸿剑眨了两下眼皮,见到他们虽有伤在身,且又疲惫,但对同伴的遗体确属轻拿轻放,生怕再弄疼了他们,更怕走漏了任何一人。鸿剑暗自一笑,然后躺在大石头上没再理他们,心想:这一点,还是和小盈儿蛮像的呢。
五天后。各人的身后事林林总总也弄得差不多,只是鸿剑一天到晚睡在一旁却也憋得慌。茹靡·渲也是五天五夜没合眼,几个部下劝说休息一会,但总被她拒绝。在给最后一名立牌时,茹靡·渲终于坐了下来,坐在了鸿剑的旁边。
渲:“喂,你和我母亲,茹靡·盈,认识是吗。”
鸿剑:“啊,有点小交情。”
“是吗,那谢谢你了。”
“嘻嘻,现在知道我不是坏人了吧。”鸿剑眯眼回头一看,见茹靡·渲抱着瓶子连退了几步。 鸿剑(汗):“……” 招招手:“过来点过来点,我不吃人的,跟你拉着嗓子说话挺费事。”
茹靡·渲,摇了摇头:“你过来,我抬着头说话也费事。”
鸿剑这才意识到自己坐在大石头上:“行啊。”一跨步,蹲在她身边:“说起来,你好好的静宗大殿不呆着,跑出来环游世界?活受罪。”
渲:“你以为我不想,这也是被逼无奈。清绮之水被污染了,只能再觅水源。而这一瓶,是仅剩的最后无污秽的清绮之水。”
“被污染?没可能,清绮之水本就有自净之能。”
“普通的污染自然不必担心,但现在污染水源的是,提炼池!”
“?!”鸿剑愣道,“铸尊的,提炼池?”
“不错。这也是近几年才发现清绮之水的水质产生了异变。后来调查得知,提炼池居然压在我水源大动脉之上!曾做过很多提纯的努力,但都没有效果。想想也知道,提炼池里曾炼冶过创世神剑,单是这一点的残渣废铁侵入,就可达普通污染的千万倍以上,且一压就压了千年之久根本无法挽回。再这么下去我静宗圣物清绮之水就此流失,我自问请不动铸尊迁移提炼池,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再去寻找新的水源。”
“这就怪不得了。静宗大殿有九环清绮之水相绕,非清绮之女特殊体质外人根本无法打开水门闯入。而如今,你孤身迁宗,其它六大宗派早已对这一特别‘清水’虎视眈眈。哼,就此召来杀身之祸吗。”
“哼,七宗早就不太平了。神宗剑宗狼狈为奸,企图一统天下;暗宗药宗各自打着如意算盘,为己招兵买马;灵宗在其后狐假虎威,已有分宗之势;贤宗却只会夸夸其谈,大同世界?简直谬论。怜我静宗安分守己,却沦落于此。”
“怎么,没信心光复静宗了?”
(沉头、小声)“有点~”
“呵呵,小盈儿可是三次孤身一人光复静宗,你现在好歹也有六个人,怕什么。”
茹靡·渲抬头凝视着他,不知为何,他的微笑看上去分外令人觉得安心。想了一会,马上意识到什么,说道:“不准那么叫我们!”
“诶~我一直都是叫你母亲‘小盈儿’的,她当年也没反对呀。再说叫你小渲儿有什么不行的。”
“总之不准!”
“好,好,好,怕了你了。”
“哼。”茹靡·渲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睛望向别处,脸稍有点红,“叫‘渲儿’,还是可以的。”
鸿剑眯眼道:“呵哈~知道了。”
渲:“喂,我真有点不敢相信,你会无偿帮助我。”
“啊,还是实话告诉你吧。”鸿剑的笑脸逐渐消失,“我也想向你求取,清绮之水。”
随着几声刺耳的踏地声响,茹靡·渲隔开了数十米远,面凶眼厉,眼珠透出绛红血丝,吼道:“一个一个都这样,可恶!你给我滚!~”
“你不肯借的话,我有说过要强抢吗?”
茹靡·渲双手紧紧抱着瓶子:“你别妄想!清绮之水,一滴不给!!”
鸿剑无奈将腰中剑整支抽出,说道:“根据君畅卜穆的提示,剑上的污秽、锈蚀可用清绮之水洗涤。这把剑跟了我很多年,不忍遗弃。若你不肯借我圣水,我只会另找其它的方法来处理,根本不会逼你,明白吗?”
“君畅卜穆?卜星术士一族的族长吗。”茹靡·渲内心仍有点忐忑,“你说的,是真的?”
鸿剑:“那你认为,我要是明抢的话,会抢不到吗?有没有必要和你费这么多口舌呢?”
渲转念一想也对,这个男人的魔力深不可测,估计世上能左右他的人也没有几个。迈步走上前,说道:“剑,拿给我看看。”
鸿剑递上前,渲摸了摸剑鞘,定睛一看,大惊,手有点颤:“这,这把是,寒月剑?!四魔剑之一的寒月剑!”
鸿剑:“哈,真识货。”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同样的问题别让我回答第三遍。”
“…… 没想到,我还能见到创世神剑…… 不过,剑鞘上的腐蚀不是一般的严重,恐怕是被侵了千年之久呀。”
“行了,貌似你有多了解四魔剑一样。痛快点,清绮之水借是不借呀。”
“哼。”渲将剑扔给了他,转身娇气的说道,“一滴不给。”
鸿剑淡下眼皮:“是吗。”寒月剑收于腰间,正提步之时——“但是,可以交易。”鸿剑听她这么一说,连嘻嘻殷切的望着她。
渲:“我要你护送我们找到新的水源。待我用这瓶清绮之水引出新的泉水后,清绮之水你要多少有多少!”
鸿剑眉开眼笑:“没问题,太简单啦!~”
“那么,一路上可就辛苦你了。”
“嘿嘿,算你找对人咯。”
剑宗·问剑堂。集训场后室。
几名蒙面人像是在汇报什么,暗宗宗主听完后说道:“情况我了解了,你们退下吧。”
“是。”蒙面人随着一股轻烟消失。
暗宗宗主面无表情,走出了房门。正巧迎面走过来一位身披白袍的长胡老者,他是当今神宗宗主。
暗宗宗主低头说道:“贵神,鄙人有一事相商。”
神宗宗主心想:看来,真有其事啊。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静宗寥寥数人在荒漠上行走,向着未知的区域。鸿剑在一旁跟着,时不时朝茹靡·渲搭一两句讪,偶尔也能把她逗乐。几天过去,称得上没什么可疑的人,令所有人安心了许多。静宗剩下的五人半(还有一伤员),就算剩最后一人也会追随宗主,这便是被世人所理解的七宗最弱宗派,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深夜,鸿剑坐在山坡上看着星星。茹靡·渲走了过来,坐下:“喂,星空就这么美吗?”
鸿剑,没有眨眼睛:“啊,近千年来唯一没变的,只有它们。”
“呵~”渲微笑着搔搔耳发,“喂,能讲讲你的故事吗?和我母亲有关的。”
“小……啊盈儿,基本上没笑过,非要说的话,她怀着你直到生下你,才是真正开心的吧。一种,身为人母的幸福。”
“是吧……我只知道母亲一生压力很大,为了静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想和你聊这些。也许我们清绮之女没有‘父亲’的缘故吧,传宗接代是靠与圣水结晶,生下来的小孩肯定是个女孩,只有这样,才能获取操控清绮之水的特别体质与能力,这便是「清绮之女」之名。可能,你懂我母亲,给我一种……依赖感吧。”
“啧、啧、啧、啧、啧”鸿剑摸着下巴点头,“原来是缺少‘父爱’,想认我作父亲呢,哈哈。”
撅嘴:“臭美!”
“呵呵,说笑说笑。”鸿剑心想:依稀记得,小盈儿生下你的时候,也想让我做你“父亲”呢。嘿,我好像是答应了。
渲:“你现在怎么看,暗宗、剑宗、药宗都来抢清绮之水。”
鸿剑:“暗宗的话,搞不好真是冥王镜出现了什么故障,想借清绮之水修复也说不定;药宗指不定又在研发新药了;而剑宗,我便猜不出来了。”
渲撇了一眼:“那你呢?借清绮之水修复寒月剑后,又想用这把四魔剑挑起多少腥风血雨?”
鸿剑,叹了一声:“再陪它,腐朽千年。”
“哼,你真怪。”
“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呀。”
夜风拂面,冷却人们各自揣测的心事。若非至亲至爱或酒醉知己,谁也不会向陌生人吐露内心深处,哪怕到了那种能相互交流的平台,该掩藏的还是得掩藏下去,不然的话,会因得不到实质的东西而感到孤寡无力。
第二天,阳光额外的黄,黄到一种不可思议。鸿剑睁开眼睛,好像没睡醒,浑身感到松软无力,心里嘀咕着:我睡了这么久吗?没道理。 ?! 鸿剑猛侧头一看,茹靡·渲和她几个部下还趴在地上睡觉,只是气氛觉得有点怪怪的。周围的黄光越来越黄,鸿剑深感诧异,但为时已晚,一透明薄膜穿过了身体,面前出现了一巨大光罩罩住了她们!鸿剑磨牙说道:“这是,行光!” 纵身跳起,但整个人被挡在了光罩之外。
行光越缩越小,直到茹靡·渲怀中的瓶子处停了下来,“唰”一下瓶子沿着光线飞起,被输送到了外头。鸿剑朝光线望过去,不远处走过来一大帮人,在其正中间位置的人就是他——神宗宗主·贵神。
茹靡·渲吃力的爬起来,马上意识到,慌张大喊:“水!水!!我的水,我的清绮之水!!”
贵神手掌摊开,光线射入其中,手中握着瓶子,说道:“静宗,清绮之水,暂由我神宗收监。”
茹靡·渲泪眼吼道:“还给我,畜生!!”
鸿剑:“堂堂神宗,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啊。”
神宗宗主:“吾,只是来调和暗宗、剑宗、药宗、静宗四大宗派的纠纷而已。清绮之水,各有所用,吾更不愿静宗就此剔除‘七宗’之名,因此出个面而已。”
鸿剑:“调和?半瓶清绮之水,一人一滴吗?”
“吾愿,摆出擂台协议,各宗互不伤和气,静宗也可保上下。”
茹靡·渲:“擂台协议?”
神宗宗主:“啊,双方各出三将,在擂台上公平比试,能者居之,三局两胜为限。”
这时,左毅、神农·框、一个蒙面人站了出来。 左毅打量着现场气氛,心想:连神宗宗主都出面了,看来我和弟弟的事瞒不下去了呀,但至少要把清绮之水带回剑宗。
渲磨牙道:“我清绮之水现在在你手里,不答应也不行啊!!”说罢,挺身走了两步,怎料鸿剑只手一拦,小声说道:“我们答应的话没有胜算。我能赢一局,那剩下的两局怎么办?不能中计。”
渲哽泪道:“那怎么办?我只能赌一把!”
鸿剑淡淡一笑,将她又推回了原地。仰头说道:“贵神,你的意思是,‘双方’各出三将对不对?”
神宗宗主:“对。”
鸿剑:“那就奇怪了。我现在是受雇于静宗,属于一方;(大声)那对面的三个人呢?全都受雇于你神宗一方吗?”
所有人:“!”
“哼,开什么玩笑!暗宗尽会打些小算盘,罢了习惯了。”鸿剑走了出来,黠笑,“嘿,那位剑士,假若你获胜抢到了清绮之水,会和你旁边的那两个家伙平分吗?”
左毅(冷汗):“啊……再打败他们。”
“这就对了!!”鸿剑咧嘴指向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协议!真正的能者居之是弱肉强食。自认为有能耐的,过来杀我便是,不然清绮之水就是我的了!”
渲(深呼吸):“……”
神宗宗主,闭眼似沉思,心念:狂妄的臭小子。
“说的也是。”左毅轻步上前,腰中木剑慢慢抽出,“剑宗,第三号剑客,木剑族·左毅,先来领教吧。”
鸿剑食指勾起:“放马过来。”
“嗖”火花终于燃起,左毅直刺向前,虽剑速不快,却也稳扎稳打,几招连贯性的招式没有给对方出手的机会;鸿剑跟着节奏移步,闪躲得也游刃有余,且一直面带微笑。
左毅一剑平削过去,说道:“为什么不拔剑?”
鸿剑两指捏着剑刃往侧一拉,又跳到了反方向,冷笑:“你不配!”
“哼!”随着攻击的循序渐进,左毅的剑招越发凶猛迅速了,只是依旧伤不了鸿剑皮毛。旁人看在眼里,却也心知肚明究竟谁更占上风。左毅不甘示弱,剑猛劈而下,鸿剑双手平夹,拖向另一旁,怎料剑刃略偏,鸿剑慌忙退两步松开夹剑的手,手掌上流出了淡淡血丝。
鸿剑看了一眼,心想:那把剑……
茹靡·渲喊道:“小心,木剑族的木剑不是普通的剑!”
鸿剑:“木剑族?什么时候兴起的。”
左毅抹了一下剑刃,再次摆开架势:“六百年前。”
“噢~怪不得了。”鸿剑将手掌血渍一擦,双眼汇聚,“过来,让我认真瞧瞧后起之秀!”
利剑再次挥击而来,左毅的剑虽为木剑,但却同样削铁如泥不可轻视,连地面都有剑痕。相对,鸿剑的攻击幅度并不是很大,没有拔剑更没有用魔法,只是推捏拿放将各来袭路径变曲化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左毅闪电一击使出浑身力气,鸿剑没有眨眼睛似是瞅准了,双手又平夹在剑刃上!剑刃果然略偏,与此同时鸿剑双手也抬高了一点,离奇的事发生了:木剑被竖直平切开来,两层木屑上下一拉,从那木层夹缝中竟还裹着一铁质钢剑!!
众人心想:那就是木剑族·木剑的真面目?!
左毅还没来得及收剑,鸿剑已瞬移在十米外,指头上气流汇聚一点,大喝一声指头往前一推冲击出一强劲气流,正打在左毅的木剑上,“啪”一声响,左毅被迫松手,剑被击飞,未等回神之际鸿剑已掐住他脖子将其摁倒在地,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夹住了块尖木屑,卡在了左毅脑门上。
所有的所有,仅发生在一瞬间。
茹靡·渲喜喝道:“漂亮!!”
神宗宗主叹道:“好强的剑气。”
在旁的蒙面人与神农·框,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相应,鸿剑仅是冷冷一笑。左毅连喘几口气,额头上的木条虽未刺下来但也不得不在乎,左顾右盼,双手均被他的腿压着动弹不得,整个人都坐在自己身上,已被定死。争扎片刻后毫无效果,左毅无奈矮下头,说道:“输了吗?哼,到底是双体质的人。”
鸿剑笑道:“我有用过魔法吗?”
左毅愣了一下,露出点带满足的微笑:“啊,甘拜下风。”
鸿剑笑了笑,起身站起,将木条扔给了他:“剑客没有剑便什么也不是,你犯了身为一名剑士最低级的错误。”
左毅爬了起来,将木条、铁剑一一捡回,说道:“多谢赐教。”然后走到茹靡·渲面前,低头恭谨的说道:“静宗宗主,我剑宗现放弃清绮之水,以前多有冒昧之处,请海涵。”
渲怒道:“滚!”
左毅无奈点了下头,转身走开了。 渲忙说道:“喂,等等。你们剑宗为什么也想要清绮之水?”
左毅慢步走着,没有回头:“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鸿剑见他走远,扭头笑道:“接下来,谁上?”
语气中充满了狂妄与挑衅,此时宁静片刻更显得心跳不止。终于,神农·框走了出来。
鸿剑(汗):“我的天~比以前的我穿得还夸张。喂~报上名来。”
“药宗·秘药研制师,神农·框。”
鸿剑稍惊了一下,拐嘴:“噢?炎帝·神农的后裔吗?呵,怪不得是这般打扮。不过想来炎帝·神农一手创立药宗,竟没把宗主之位留给后人吗。”
神农·框恭恭敬敬的答道:“承蒙您还记得先祖。想必您也知道,先祖一向反对世袭制,更何况慧炎兄天资甚厚,由他接掌宗主之位当之无愧。”
鸿剑笑道:“呵~说来也对。当年炎黄两帝江湖美谈,炎帝·神农创立药宗,黄帝·轩辕创立剑宗。说白了,就是炎帝把江山让给了黄帝。”
神农·框:“啊,多谢。”
“哦,帮某人问一句吧。你药宗抢清绮之水干啥呢?”
“为了,研制新药。”
神宗宗主:“……”
“新药?”
“嗯。”神农·框点点头,全身焕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秘药·千叶食心草。”
“!!”所有人大吃一惊,茹靡·渲张目结舌的说道:“千叶……食心……草……”
鸿剑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显得有些愤怒:“我记得,炎帝早就放弃对这种毒草的研究了。”
神农·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只能说,时代不同了。”
“是吗。”鸿剑伸出一只手,狠笑道,“那我更有理由阻止你了,那种蛊惑人心的虫药怎能出现在这个世界!过来杀我吧,让我会会炎帝·神农的后人!”
神农·框二话没说,卸下腰中包裹放在地上,而后从中拿出一个个类似颜料盒的小盒子,数一数,十来个,每个盒子的颜色均不同。神农·框将一个红色的盒打开,里面冒出一股青色的气焰。
鸿剑慌忙闪躲在一旁,原先站立的地方被某种物质侵蚀变绿并坍塌了下去。鸿剑冷汗滴出,心想:剧毒?好快的速度。那个估计就是神农氏的十二彩盅!
转眼间,神农·框的十二彩盅已全部开盒,每盒冒出的气焰分别为:黑、白、红、橙、黄、绿、青、蓝、紫、棕、绛、灰,十二种颜色,每种颜色的毒气所携带的攻击路径、形态、侵蚀程度均不相同。鸿剑闪躲起来也自感吃力,能活动的场地范围也逐渐缩小了。
蒙面人道:“此人妄自尊大,虽是双体质,却单以剑术对剑术,以幻术对幻术,以智谋对智谋,以魔法对魔法。”
神宗宗主:“啊,他在向我们显摆一种才能——霸才!”
“火域·红刃!”鸿剑手掌附带一层厚火焰刀刃,猛劈向前将迎面一蓝色毒带切开,不过在斩断时接触面变成了紫色。鸿剑见此,冥想了会。
神农·框双手合拢,念道:“药术·双头蛇!”瞬间,黄色与棕色盒内喷出粗壮气焰,形态酷似两条大蟒蛇撕咬过来;鸿剑手型变换,念道:“风域·绞杀!”数以万计风刃将蟒蛇全身割断,但似乎没有效果。鸿剑眯了一眼,迅速双手按地,念道:“土域·流星火雨!” 自地面射出无数带火苗的石子砸过去。两股力量相撞一刻产生间接爆炸声响,逐渐烟消云散。
神农·框转动手心,白色与灰色气焰冒了出来,笑道:“你在我的‘药囊’里,再浪费魔力也是枉然。”
“哼,是吗。”鸿剑冷冷一笑,双手贴地仍未离开,口中念道:“气域·沉淀!”悬浮在空中的各毒彩带被一强大引力全部吸入地面,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鸿剑道:“不过是几个小盒子的毒料,少得可怜!哼,估计你的药囊维持不了多久。”
神农·框暗自一笑,双手挥动彩盅内再次喷发出不同颜色的气焰,将战场层层围住。彩盅里的毒液不停流出仿佛永远见不着底一样。定睛一看,讶然发现,原来那些四周边多余的气焰又偷偷的钻回了彩盅之中,形成了一个封闭型的室内循环! 神农·框道:“我神农氏的药囊,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鸿剑敏捷地闪过几滴毒液,笑道:“不愧是炎帝之后。那么接下来是你致命弱点!”说罢,鬼影般位移到他身后,双手一合,吼道:“火域·大火球之术!”一硕大圆形火球喷出,正欲撞上神农·框身后那条白色毒带。岂料神农·框回头之际,手指一挥,一条宽大橙色毒带将其全部拦截下来。火球被阻挡在外,惯性余力的冲击,一点火星落在了后面那条白色毒带上,竟意外烧出一个大缺口。
鸿剑冷笑:“果然啊!”
神农·框心想:难道他真的发现了?才仅仅接了我两三招……
茹靡·渲没敢多眨眼睛,看样子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鸿剑:“神农氏的十二彩盅,与五行八卦一样,皆是相生相克的呢。即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十二彩盅也有相应魔法克立面,只要能识别出魔法属性,破解也不难。”
“哼,会让你得逞吗?”神农·框大吼一声,双手挥动两条毒带奔袭向前,有夹击之势。鸿剑不慌不慢,双手合拢念道:“气域·大空气炮!” 神农·框听此,手指挑动忽一条紫色毒带冲击在了最前头,却不料迎面而来的竟是数万风刃,将这条紫色毒带全部割断。
神宗宗主的眉毛,动了动。
神农·框滑下滴冷汗:“怎么……竟然是风域的魔法?!”
鸿剑呵呵一笑,侧身又转移在了他右上角,手心转动念道:“水域·水枪!” 神农·框大手一挥,一条白色毒带直冲迎上,临近时分被鸿剑唤出的熊熊火焰烧至灰飞烟灭。
神农·框满头大汗,心中暗叫:这绝不是偶然!
蒙面人道:“那种魔法……”
神宗宗主一字一字的说道:“逆、向、魔、法。”
蒙面人:“逆向魔法?”
神宗宗主:“啊,逆向魔法。一般法术的使唤,需要咏唱、道具、魔性相符才能成功使唤。境界高者能舍去其一、其二。而他,星云炼·鸿剑这个男人,竟然能将其全部舍去甚至颠倒使唤!哼,和我贵神族「魔由心生」的境界有一拼呀!”
另一边激斗场上,鸿剑使出的魔法招数可谓十足令人摸不着头脑。虽咒语、咏唱是一招,但使唤出来却是另一种类型的魔法,神农·框虽频繁更替,但总给鸿剑逮了个正着。有时甚至水系魔法在中途变成了火系,令人叹为观止。
神农·框已是恼羞成怒,双手合并吼道:“禁术·彩盅合一,巨龙哮!”忽地上十二盒子全部震碎各冒出气焰混捣在一起,形成一条七彩变幻的龙,张牙舞爪的朝鸿剑驶来。
鸿剑见此淡淡一笑,单手迅速转换,念道:“火域·地狱岩浆;水域·双头水龙;风域·绞杀;气域·大空气弹;土域·流星火雨。”
神农·框目瞪口呆:“竟然同时使出五种类型的魔法?!”
一股多重元气巨型能量对准七彩龙直逼而来,相撞焦灼片刻七彩龙最终不敌,嘶吼连天直至四分五裂,多余气势将神农·框本人也给弹飞了出去。 还未等他站起来,鸿剑已出现在他身后,并用早已凝聚在指尖的能量指着他,但是没有射发出来。
众人其实应该早已明白,丢失“毒囊”的神农氏,将预示着败北。这亦是炎帝·神农颁下此术为禁术的理由。
神农·框狼狈的爬了起来,没敢正眼看他,不屑吐了口吐沫,最后还是弯腰低头:“甘拜下风,承蒙您赐教。”
鸿剑浅笑以对,放神农·框走了。神农·框边走边说:“清绮之水对我宗新药是‘药引’与‘催化’的作用,如今拿不到清绮之水,至少要再研制三五百年才能做实验。哼,星云炼·鸿剑,你可是改变了「历史」呀!”
鸿剑:“炎帝·神农为天下人尝百草而亡。那种虫药……希望你药宗能用在正途上。”说完后,鸿剑再回头看时,他已消失不见。
对此,鸿剑伸了伸懒腰,目光再次转向前方,狂笑道:“喂,就剩你一个了。”
蒙面人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犹豫了很久没有站出来,转身向贵神说道:“劳烦神宗宗主出面,鄙宗上下万分抱歉。但对于此人,凭一己之力毫无胜算,只能从长计议,所以……鄙宗,放弃清绮之水。”
茹靡·渲听他这么一说,终于笑了起来。
神宗宗主闭眼叹道:“可惜,七宗所有的高手都为了伏地劫任务在问剑堂集训,不然的话…… 哼,罢了,命之所向吧。”手掌轻轻推向前,瓶子也由此慢慢地飞了过去。
鸿剑得意的笑着,带点轻浮放肆,眼见盛清绮之水的瓶子正一点点朝自己驶来。临近时,鸿剑伸手欲抓,怎料从远处射过来一绳子状的东西捆绑住了瓶身,往回一拉瓶子被拉向了另一旁。
鸿剑还未回过神来,到手的东西突然不见了,痴痴的愣在那里,内心忽冒出一句:那是……蜥蜴的舌头!!
茹靡·渲惊愕侧头,只见在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几十号人马,最显眼的是一头长10米高5米的巨大蜥蜴。在蜥蜴头上站着一位身披斗篷的七旬老婆婆,老婆婆一头白发,面部皱纹很多,在其右手手腕上有一道很长很宽的旧伤痕,似是剑伤。袍子背后衣服上绣着的大字是——灵!
“她是,灵宗宗主·巧灵!!”
鸿剑侧过身来,全身怒气与之前截然不同,明显浓厚很多,一双怒眼瞬间变得棱角分明,沉音道:“死老太婆!”
瓶子果然在蜥蜴嘴里,伸出舌头过头顶将它递给了头上的老婆婆。 巧灵接过瓶子,摇了摇,笑道:“哟~听说你死而复生,就为了这点清绮之水?”
鸿剑吼道:“老不死的,还给我!”
巧灵又摇了摇瓶子,贼一样笑着:“不给!”
茹靡·渲叫道:“你们灵宗也要抢我的清绮之水吗?”
巧灵不屑的看了眼,说道:“谁要这破水,不过这个男人既然很在乎它,我也想参一脚,凑个热闹呢。”
鸿剑怒气未散,反越聚越多,挑指说道:“你给是不给?我不在乎和你再干一场!!”
“哈哈哈哈哈~~”巧灵仰笑翻天,单手抓住瓶子往前一伸,“你跪下来求我,我就给你。”
鸿剑:“滚!!”
巧灵诡笑道:“那,就不是我不近‘人情’啦,嘿嘿。” 抓瓶的手,越抓越紧了。
神宗宗主、蒙面人:难道……
茹靡·渲:不要……
鸿剑也看出来了,大吼:“你敢!”
与此同时“嘣”的一声,瓶子被震碎了。里面的水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但还未落地就立即挥发而去,最后——只剩被捏碎的玻璃片。
茹靡·渲眼球发白,差点昏倒了过去,还好几名部下扶住了她。渲痛苦的张嘴喃喃,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畜生!”鸿剑闪电般冲上前,蜥蜴尾巴一甩将他阻隔了下来。巧灵趴在上面俯看着他,笑道:“别急,别急,我还要你和你的小情人相会呢!”
鸿剑:“!”
“叮当”的锁链声响,罗克斯瑞牵着芊笺从蜥蜴脚下走了出来。众人见此不寒而栗,芊笺带着手链全身**,脸色苍白,身体上有不少被鞭笞的痕迹,并似乎受了内伤,眼、嘴、鼻、耳流有血渍。
鸿剑正欲冲上前却不得已停住步伐,因为自地底伸出一张巨型石头手掌抓住了芊笺。芊笺,现在连痛感都快要失去了。
鸿剑沉下头,长发盖住了他的眼脸:“放开她,不然今日我让你人头落地。”
巧灵道:“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她还没死呢。前些日子听说你还活着,高兴得不得了,又听说她是你小情人,实在太高兴了。这人一兴奋就容易忘事嘛,髓魔封之印她整整受封了三天,三天耶!我把她放出来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了。唉~最后就让她见你一面吧。”
罗克斯瑞面无表情,他知道他曾经许诺过什么,他更知道自己没有做到什么,他也知道,髓魔封之印本属于一种祭祀仪式,正常只能受封两个时辰,而若受封一天以上相当于把自己身心全献给了兽界,不出一个月便会化为神经体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罗克斯瑞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是,灵宗宗主·巧灵与星云炼·鸿剑之间究竟有多少恩怨,宗主竟会对芊笺痛下杀手。
急风吹起,刮起的灰尘更显萧条与无奈。突然出现的意料之外的人,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对,星云炼·鸿剑让芊笺传话给巧灵,实有恐吓之意,为求她自保。但却弄巧成拙,反让巧灵起了杀心。鸿剑知道全是自己惹的祸,更痛恨自己当初所做的那个“错误”的决定。可,谁也改变不了结局。
“呵呵呵哈哈哈哈~~”巧灵的笑声弥漫在了整片场地,谁也不知道她真正意图是什么。庆贺自己抢到清绮之水吗?不对,灵宗根本不需要清绮之水,不然不可能当众毁灭;是想用芊笺来做人质要挟鸿剑吗?不像,芊笺再怎么着也算灵宗自己人。或许,只有一个人明白,那就是,让某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火眼·燃!”仰头一刻,鸿剑左眼珠唰一下变幽暗邃红,蜥蜴周边的温度瞬间升高,过沸点以上,仔细看它脚下地壳已被烧得通红,受热面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包裹住了蜥蜴全身。蜥蜴惨叫一声,巧灵跳了出来,它便消失不见。再一回头,鸿剑已将石头震碎,抱住了芊笺,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巧灵鄙视的骂道:“狗男女!”
鸿剑抱着芊笺,哀怜的看着。曾经的往事,不停的浮现。笑脸、嬉闹、曲儿、淘气,不忍细数。欲抚她憔悴的脸,但因为太憔悴而下不去手,害怕一碰就碎。鸿剑想笑,不想笑;想哭,不想哭;想叫,不想叫;想恨,不想恨。最终,连想想也不想。
芊笺,眼色无光,眼皮一直没有合上,木愣木愣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字迹已经听不清楚了,但却还在争扎,在说话。
“私…… 仪,啊。” (是你吗?)
“对,是我。”
“…… 额…… 呃…… 使,付……使……” (我是不是变丑了?)
“没有,还是那么漂亮。”
“……丝丝,额……使……” (嘻嘻,我是笑着的吧。)
“是的……求你别说了。”
“呵…… 要,桑……” (我还要唱歌呢。)
“求你了……”
“啊~ 啊,早上上走……” (喂~我好像走到世界的尽头了,你真陪我走到了呢。)
“还没到,还没到!”
(你会来看我吗?像看她们一样。)
鸿剑:“……”
(能不能对我说句:我爱你。)
鸿剑,嚼牙,摇摇头。
(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吗?)
鸿剑:“对不起。”
(嗯~没事。)芊笺头轻轻摆向另一边,眼皮被缓缓地拉了下来,不知怎的,眼角流出了一滴血。一滴,像极了眼泪的血。就这样,时间无情的流淌着,如同审判一样的执行。芊笺,闭上了眼睛……
闭上了眼睛一刻,鸿剑埋头,吻了下去。吻在了她的唇上。
不知为何,芊笺眼角流出了一滴泪,白色的晶莹泪水,将刚刚那一滴血冲刷了干净,那是真正的泪水。
此时此刻,芊笺身体散发出水光,如蒸气般一点一点往上冒,最后消逝无踪,连尸体也不留下,地上只剩一件旧衣裳。
鸿剑,呆在原地。发呆似的跪在原地。
风停了,连太阳也快要下山了。天际边一轮寒月隐约可见,冻结在场人的心情。芊笺死了,在她所爱的人的怀里,在她终于得到回复的那一刻,被活祭给了兽界。正因为这层缘故,罗克斯瑞的小拇指恢复了,他自己的心情同样很复杂。
鸿剑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没有穿,而是绑在自己腰上。侧身之时,周围小石头悬飞起来,抬头怒瞪,那慑人的双眼分别是红色与蓝色!
巧灵见此,笑道:“水眼、火眼。水龙珠与火龙珠的力量。”
神宗宗主:龙珠?当年人王伏羲协助女娲造人而留下来的旷世神物,龙珠?!
鸿剑平淡的说道:“你死吧。”
巧灵道:“正好,我也想杀你!”
鸿剑五指张开平伸,地面一阵骚动。巧灵慌忙跳起,召出一秃鹰承载,地面已变成一片火海,并有龙脊浮现。这便是魔法群召唤:火域·火龙海。
“哼,有意思,跟我玩召唤术。”巧灵两手撑天,吼道,“天灭!”天空大片瞬间变暗,由此射出无数雷霆,将地下火龙全部压了下去。
地壳狼藉一片,灰烟四起。再寻望,巧灵正下方四周出现多个鸿剑,正欲夹击之时,巧灵双手挥动,地下跳出数个狮头野兽将所有鸿剑全部咬住。
但是,鸿剑真身在她正上方。一拳头怒击下来,巧灵似早有准备,双手平挡使出厚壁浓光,两股硕大力量相撞,好比山洪爆发,连天空也灰烟弥漫起来。
“嚓”一声,鸿剑落了下来站在地面。双眼的着色已逼近无法加重,大喝一声,手握向怀中剑把,猛一抽,但剑只抽出来了一半。
巧灵在天空上面得意的笑着,俯看着。但渐渐,她的笑容也消失了,因为……
一只秀嫩的手搭在寒月剑的剑把上,从而使鸿剑没有完全**。正惊愣之时,忽听耳边沧桑一句:“鸿儿,不就是想修复寒月剑吗,为什么不上我提炼池来呢。”
“又何必,得罪七宗。”手掌一推,剑刃又缩回鞘中。
众人回顾一看,一位修长女子站在了鸿剑身旁,她红发轻飘,左右对称扎有青色的小蝴蝶结,皮肤皙白身着一套宽大的连体衣。这个人难道就是……
巧灵带点激愤的说道:“星辰炼·铸尊!”
神宗宗主连忙低头:“参见,铸尊。”
对,世人永远也不会想到,归隐千年的铸剑族大当家,为女娲缔造创世神剑的星辰炼·铸尊,居然是如此惊艳的一个女人。
茹靡·渲眼眶颤抖:“她就是,铸尊?”
鸿剑:“别拦着我。”
“是吗。”铸尊将手放下,转身,“清绮之水已经没了,只剩我的提炼池。别让我改变主意,你知道我的脾气。”
鸿剑怒眼仍死盯着巧灵,那种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怒。良久之后,鸿剑软下眼皮,眼睛恢复成原本色着,转身跟着铸尊走了。只是,握剑的手,还是那么紧。
巧灵大喝道:“铸尊!你想包庇他吗?”
铸尊边走边说:“他终究算我铸剑族的人,没什么好包庇的。”
巧灵:“你也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
铸尊(斜眼):“你又做过什么?难道伊水清灵和严雅璕的死,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巧灵:“……”
鸿剑,全身在颤抖,好像有点忍不住了,但还是在忍耐着。或许他最清楚不过,眼下首要任务是修复寒月剑。没有寒月剑的他,单凭魔法与召唤术,与巧灵硬拼的话胜算并不大。毕竟对方也是超一流的召唤魔法使。
“哼,我就是要他死!!”巧灵手一挥,出现大群驯兽奔腾冲击,狼、虎、象、熊、蟒、豹等个个凶悍无比。临近时分,铸尊手指轻摆,所有驯兽全部摔倒趴地,像是撞上了什么硬东西。原来,在它们面前多出了一条光线,一条左右笔直拉长到无尽头的光线。
神宗宗主暗道:传闻中的,三凌阵?
铸尊道:“巧灵,冤冤相报何时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也该适度放宽一点了。”
巧灵“哼”了一声,自秃鹰上走了下来。她知道,她破不了铸尊的三凌阵。
铸尊转过头,说道:“渲儿,过几日我会搬迁提炼池。你回静宗大殿吧,清绮之水一年内应该能自净完成。”
茹靡·渲连忙鞠躬说道:“谢铸尊。”
铸尊:“没事,一直压着你的水源,不好意思。”
神宗宗主:“铸尊慢走。”
铸尊没有搭理他,和鸿剑漫步离开。鸿剑跟着跟着,忽回头吼道:“巧灵,你等着!新仇旧恨,我一定会跟你算清!!”
巧灵轻蔑一眼:“哼,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剑宗·问剑堂。
“啪”两把剑摩擦分开。阮芯霖旗将剑收好,带点敬佩的说道:“文涛兄,您的君子剑法果然不简单。”
文涛擦去额头一滴热汗,笑道:“和神曲独舞相比,还差得远呢。”
“呵呵。”两人对视轻笑。确实难得有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进行切磋交流,感慨与满足是少不了的了。
呆在角落上的右毅,意味深长的说:“嘿,轩辕,咱俩什么时候能比一场?”
轩辕·聂道:“都知道我不大喜欢比武的场合。放心,总会有机会的。”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轩辕·聂曾与剑宗宗主之位擦肩而过,其主要原因便是面对问剑·七子与轩辕·绍时,不愿挑战到最后。或许,他就是喜欢掩藏住自己真正实力的人。
这时,祢锘皇·多利走了进来,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伏地劫任务具体行程日期已定,就在后天!”
“后天?!”众人有了小小的议论声。 陆月·生愁眉苦脸的样子,拉着西红·燕的手:“唉~好日子到头了。”
西红·燕手一甩,挣脱了出来:“哼,收敛点,(小声)也不看看场合。”
祢锘皇·多利:“所以,各宗主特令,好好休息两天,后天天一亮就出发。”
萨蕾嘻嘻笑着说:“也对,到时候可别突然喊肚子疼。”
阮芯霖旗道:“会战地点在哪?”
祢锘皇:“根据暗宗的情报,这次群妖入侵的出入口是:伏索戈壁!”
“什么?”不免有人吃惊。
阮芯霖旗:“我记得,那里有个伏索门路店……”
祢锘皇:“我们同店家取得过联系,他说愿意用自己的驿站作为我们的临时据点。”
“还是觉得,让普通的平民留在那,挺危险的。”
西红·燕站了出来:“呵~霖旗妹妹别担心,我就不信这么多七宗的高手,会放一个妖兽过伏索戈壁!”
轩辕·聂:“呵~说的也是。”
众人大吼一声,向着即将到达的后天,奋发!
另一方面,上古遗迹·提炼池。
提炼池里光线不是太好,最显眼的是几个赤红的大洞,大洞里有滚烫的岩浆,由于不停翻滚,间接性的会映出紫绿的浑浊色彩。
星辰炼·铸尊与星云炼·鸿剑坐在石头板凳上,中间有个圆形石桌,看得出也年代久远。两人没有多余的语言交流,似是旧识却更像陌路人。
终于,沉静了许久之后,鸿剑开口说话了,只平淡的说了两个字:“师父。”
铸尊:“别乱叫,你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鸿剑:“……” 啊。
铸尊:“想修复寒月剑是吗?”
鸿剑,点点头。
铸尊伸出手,意思很明了。鸿剑将腰中剑抽出,放在她手上,但却没有松开,说道:“我知道你有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铸尊轻浮一笑,道:“不是条件,是交易。既然剑圣没把你杀死,就注定了……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
“和我一起,杀一个人。”
鸿剑:莫非,是他?!
“啊,你应该猜到是谁了。”
鸿剑冷冷的说道:“铸剑族的叛徒,手刃「铸圣」与「铸风」的凶手——星纯炼·铸神。”
“不错,这是我存活到现在,唯一没了结的事!”
“哼,处置家族叛逆吗?你不提,我也会照做。”鸿剑手松开,寒月剑已全部落在铸尊手上,“但是我很奇怪,你难道不想亲手干掉他吗?毕竟他杀的,一个是你丈夫,一个是你妹妹。”
铸尊(闭眼):“当然想,但实际情况不一样了,我越来越觉得凭我一个人难以杀得了铸神,只能再请帮手。而在这个世界能与他匹敌的,只有你一个了,鸿儿。”
鸿剑伸了伸懒腰:“行,没问题。大不了把最后一剑留给你捅,算满足您老的遗愿吧。”
“最好不过。”
“我呆在现世一千多年,铸神杳无音讯。你有没有查到他的行踪?”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他的踪影,他在……次元界!”
“?!”鸿剑往后倾了一下,“次元界?你是说……铸神在宇宙以外的,另一个世界?”
“啊,所以我才担心我一个人杀不了他。曾召唤过‘六门’的你应该清楚,从这去次元界的唯一方法,是打开‘六门’之一的:异次·太元之门。我没有灵异翅膀,只有等最小公倍数的到来。哪怕,等到我老死的那一天。”
鸿剑手掌五指张开,说道:“那要不要我现在就唤出异次·太元之门?”
“不用。我知道他会来,他肯定会再回来!”铸尊咬着下唇说着,不知为何,前额的一束头发突然变白了,“为了第四把四魔剑的完成,他一定会再回来!”
鸿剑:“……”
“寒月剑,十天后来取。”铸尊说完后,将剑扔进了岩浆中。
沙漠居中地段,寸草不生。视野由远拉近,在那沙漠上立着一扇铁门,仅只一扇门。门头雕有巨大狮子头,一双兽眼尤为逼真。门两边刻有从未见过的符号,弯弯曲曲似一笔带成,在门里面却是漆黑一片。这时,在那门里伸出了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与此同时,门上狮头像闪出金光闪闪的大字,其印字为:时间·穿梭之门。
在门里流涘出清脆的女子音:“呀~我穿梭到哪个年代了呢?”
时间·穿梭者——登场! 是敌是友?
<寒月劍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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